不难一鼓荡平。”

乌兰泰大喜,随起了一角公文,立差军弁飞马到向营投递。不到半日,差弁回来,禀称向军门很是欢喜,叫标下拜上大人,说西北一带,由向军门担当,东南一路,请本营担当,分泛防守,有惊互相策应。”

乌兰泰道:“这个自然。”

于是立传军令,把本营兵士,分作四班,日间两班,晚上两班,一班防守,三班休息,互相轮调,昼夜回圈。倘遇贼人来犯,四班兵士,全都擐甲,两班御敌,一班策应,一班守寨。

这种计划,都是江忠源定出来的。守过三天没事,到第四日,黎明时光,听得城里连轰大炮,江忠源向乌兰泰道:“长毛要出城了,咱们防备着罢。”

话才说完,就见城门大开,冲出一大队人马来,有穿短衣的,有穿长衣的,衣冠不整,器械不齐,估量去约有一二千人。步伐规矩,全都不懂,闹闹吵吵,简直是乌合之众。乌兰泰笑道:“一直听说长毛厉害,我当是怎样的三头六臂,却原来是这种东西,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了。”

江忠源道:“大人轻敌,中贼奸计了。听得长毛开仗,惯会驱役难民充当头阵,悍贼死党,都在后面,等候官军药尽弹倾,才一窝蜂的拼过来,为此官军常常受亏,大人切不可再中奸计。

”乌兰泰道:“我也疑惑,据城杀官的长毛,怎么会这么不济。

”随传下军令:“洋枪队不得轻行开放,只瞧中军红旗挥动,才许开枪。”

天子三宣,将军一令。此令一下,谁敢不遵?于是官军严阵而待,静悄悄地没一个人敢喧哗乱动。望到敌阵,见那一班难民,三五成群,欢呼跳跃,乱闹了一阵子,见这里不睬,忽地纷纷四散。江忠源道:“真长毛来了。”

道言未绝,就听敌阵中鼓声如雷,五七百个头扎红巾,手掮洋枪的人马,狂飙骤雨似的卷将来,虽然走得箭一般快,行伍步伐,并无丝毫错乱。后面三四十骑部将,簇拥着一个部酋,旗上大书“太平天国天德王洪。”

只见那部酋,首扎黄巾,面如冠玉,态度潇洒,倒并不像个般人模样。乌兰泰诧道:“此人怎么也会作贼?”

江忠源道:“这洪大全听说是贼营里军师呢,咱们想法子先擒住他。”

说着时,两军相去,只有得数十步光景了。太平军先开排枪,乌兰泰把中军红旗只一挥,洋枪队扳动枪机,千枪并发,万子齐飞,势撼乾坤,声震霹雳。江忠源也披坚执锐,冲阵而前。一场恶战,直战了两个多时辰,才渐渐分出胜负来。这里如钜鹿兵交,尘起而金戈直指;那边似彭城战败,沙飞而白昼都昏。洪大全见机,疾忙收队回城。江忠源如何肯舍,率领本部人马,风一般赶将去。一军独出,万马齐奔,那个声势,真是荡日决月,转坤旋干,洪大全只得回军又战。正在危急,一声炮响,城里冲出一支生力军,绣旗高扯,大书“太平天国翼王石”字样。江忠源见洪大全有了救兵,才收队回营,向乌兰泰道:“倘没有石达开,卑职早擒住洪大全了。”

乌兰泰道:“忙不在一时,总要擒住了完结。”

正是:抵掌谈兵,笑彼军同乌合;披坚执锐,喜我功奏鹰扬。

官军自从这日得胜之后,防守的愈益严密,洪秀全哪里还敢出城迎战?城围日久,粮食日少,斗米千钱,日子简直难过。

且井水道断绝,虽开了几十口井,人多水少,哪里张罗的周全?

群将聚谋,并力溃围,求一个万死一生的法子。当下议定,洪秀全、杨秀清、萧朝贵冲西门,冯云山、石达开、胡以晃冲北门,韦昌辉、洪大全、秦日纲冲南门,罗严旺、范连德冲东门,趁黑夜无月,大开四门,发一声喊,如饿虎饥狼似的扑将来,烽火连天,尘埃蔽野。不意官兵早已准备,两军枪声如爆竹,枪子似飞蝗,混战了一夜,依旧不曾越过雷池一步。回城点人,却不见了天德王洪大全,查问韦昌辉、秦日纲,秦日纲道:“天德王与清军交战,坐骑被伤,颠下了马,抢救不及,被清军擒了去了。”

洪秀全大惊,忙问众位王兄,有甚妙策解救天德王。只见一人笑道:“天德王不用人救得,他自有奇计,会脱离此难的。”

众人瞧时,发话的就是南王冯云山。洪秀全道:“冯王兄,怎知天德王能够自脱?”

冯云山道:“天德王广有谋略,不是等闲之辈,虽遭患难,决不会束手待毙。这是一层。

再者从这里解往北京,全州是必由之路。全州地方,我们有好多老弟兄,埋伏在那里,瞧见天德王遭难,定然起来邀截。天王想罢,那还怕什么呢?”

洪秀全听云山这么说了,也只得罢了。

且说洪大全被擒之后,问过一堂,乌兰泰备了公文,连夜由水道解往北京刑部。临走时光,大全向押解官道:“到了全州关照我,我还要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