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们不起,越要建一番事业给他瞧。等立了大功之后,问他再敢小覰人不敢?”

德榜听了,自是佩服。于是各赴泛地,防守去讫。

这日,法兵刚刚来攻丰谷,丰谷是王德榜泛地。德榜挥兵迎敌,战到夕照衔山,人困马乏。枪弹炮子,势将告竭。瞧法兵时,却还海潮似的涌来。德榜没法,只得列阵而退。经过谷松,见旗帜鲜明,营垒整肃,势堪却月横云,坚胜浇沙聚石。

军士指道:“这是苏军门营盘。”

德榜叹道:“咱们这么厮杀,他竟不来救应,不然怎么会败呢?”

王德榜这一支兵,直退到景江地方,才得休息。忽闻大炮轰天,军探飞报:“法将乘胜进兵,现在攻打谷松苏营呢。”

德榜道:“方才冷眼旁观,这会子也轮到自己身上来了,咱们也别去理他!”

这一夕枪炮之声,响了一镇夜。到天时时光,军探报:“谷松营盘,被法人攻掉,苏营已退到威埔去了。”

德榜叹道:“丰谷、谷松,被他连胜两仗,法人的气焰,又要增涨起来。”

接着又报:“法军进逼谅山,潘督办退驻南关,龙州大震。”

德榜道:“潘鼎新早晚总要坏事,谅山总难保守,镇守关有冯帮办在文渊,那是一条大虫,有他老人家镇着,总还可以不要紧。”

过不多两日,警报传来,谅山失守,法人进逼镇南关,冯子材与法人在文渊地方镇杀一阵,战了个不分胜负。接营门上递进公文,是潘督办催促援救的劄子,王德榜气愤道:“既是夸称苏元春,为甚不调苏元春去?”

搁过劄子,依旧按兵不动。这日共接到三道劄子,征调救,急如星火。德榜负气,索性不睬。次日,军探飞报法兵轰毁镇南关,提督杨玉斌力战身亡,潘鼎新退到海村去了。苏元春退驻在幕府地方,唐景崧、刘永福一军,屡战屡捷,屡得着优诏奖褒,现在也被法军冲动,退到牧马去了。

德榜惊道:“一人的意见,竟至误及大局,我的罪可真不小!

”立下军令,拔寨齐起,赶向海材来见督办请罪。行至中途,忽碰着一员蓝顶军弁,呈上督办公文,德榜拆封瞧阅,见写着:奉上谕,王德榜着即革职,所遗营勇,着归苏元春统辖。

钦此。德榜笑道:“深感督办大恩,已把我的功名参掉。”

当下随把本部花名册籍,并军器马匹等都交了那军弁。自己一肩行李叫一名老卒挑了,跨着一头疲驴笑傲湖山,自去访寻清风明月了。却说帮办大臣冯子材,见谅山失守而后,法人步步进逼,时事日非,心上异常感愤,尝向部下道:“我自二十岁投军,身逢强敌,在枪林炮雨里,出生入死,大小一百多回。到这会子,眼看法人这么猖獗,这口气如何消的下?我如今已是七十多岁人了,靠着老天保佑,无灾无晦,耳目聪明,手足强剑倘然法人再要逞强,我这条命,可就跟他们拼掉是了。”

一日,督办差官来请,说有要务面商。子材不知何事,立刻乘马到营。

督办接见之下,满脸堆下笑来,开言道:“恭喜帮办,彭大人奏调你呢。”

随把彭玉麟的公文给子材瞧看。原来彭玉麟因为钦廉防务紧急,专折奏调冯子材,朝旨命鼎新酌议。鼎新与子材素来不很相协,应允他调去,所以邀他到来,特行以驾。当下子材看了公文,笑问鼎新道:“大帅钧指如何?”

鼎新道:“兄弟看来,一般都是办皇上家的事,那边这里,都是一样,彭帅既然专折奏调,你老哥便不能不去。”

子材道:“这里也很要紧,我可不能轻易离掉。”

鼎新道:“你老哥不去,彭帅脸上,如何过的去?再者,彭帅也要见怪兄弟呢。”

冯子材道:“论大局,这里比了那这似乎吃重点子。彭帅是很明白的人,决不会为此区区,会见怪大帅。”

鼎新道:“老哥如此固执,我也不敢十分相强。但是彭帅那里,须老哥自己行文去回复。

”子材应允。回到营中,立即行了一角文书去。一面督率兵弁,在镇南关里头,赶筑起一座长墙来。

这时光,关门既被法兵毁掉,逃亡难民,蔽江而下,广西全省大震。经子材筑了长墙,力为安辑,人心始定。一面命部将王孝横率兵一支,在后面屯扎,成为犄角之势。一日,军中传说,法人将于某日抢关。子材闻言根究,才知这句话,自法营里传布出来的。暗忖:法人这么声言,定必先期兵至,兵法先发制人,后发制于人,倒不如率了精锐,出关去偷营劫寨。

主意已定,一面通知督办,一面检点人马。潘鼎新听得,吓得三魂失两,六魄丢五,亲自赶来阻止。子材哪里肯听!鼎新道:“大虫头上拂苍蝇,惹了祸谁抵挡?”

子材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