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学,州县为小学,并命民间庙祠不在祀典者,一律改为学堂。又着各省督抚保举使才,乡会试及生童岁科各试,废去时文,改试策论。停止朝考,定乡会试随场去取之法。下诏定国是,宣示中外。外省大吏,办理新政不力者,均传旨申饬。

似这么雷厉风行,还不见什么效验。德宗临朝而叹,向臣下道:“环顾老臣,持重有余,维新不足。朕欲厉行新政,竟少辅弼之臣。内而尚侍,外而督抚,叠经传旨申饬,依然杳杳泄泄。一人忧勤,万众嬉戏,难道祖宗的天下,中华的国运,就此挽回不转么?”

忽一人俯伏殿陛,奏道:“非常之事,必待非常之人。臣保举一人,必能辅佐皇上,成为维新之治。”

德宗瞧时,见是翰林院侍读学土徐致靖。德宗问他保荐的是谁?徐致靖道:“是工部主事康有为。此人是广东南海县人,于欧美的政教,世界的大势,无不研究有素。才具开展,堪以大用。”

德宗听了,随问师傅翁同和,“康有为为人如何?徐致靖保的不差么?”

翁同和道:“康有为虽系新进,其才胜臣十倍,徐致靖保的不差。”

德宗随命召见。

这康有为真也了得,骞骞谔谔,慷慨陈辞,差不多范睢之说秦王,贾谊之见文帝,把个德宗听得一会子变色易容,一会子前席咨询。当日就降朱谕,叫康有为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。王阳在位,贡禹弹冠。内阁候补侍读杨锐,刑部候补主事刘光第,内阁候补中书林旭,江苏候补知府谭嗣同,都是康有为的同志,都蒙特擢,加赏四品卿衔,命在军机章京上行走。

举人梁启超,赏给六品衔,着办理译书局事务。一班维新志士,遭遇圣明,悉蒙录用,于是发扬踔厉,任意而行,哪里还把守旧老臣,放在心上?

康有为感激圣明知遇,叠次上书,议论新政。德宗下旨嘉纳,大有禺拜昌言的气象。御史文悌气不过,上章参劾宋伯鲁、杨深秀、康有为,党庇诬罔许多罪款。偏是德宗信任新党,下旨斥其难保不受人唆使,不胜御史之任,着回原衙门行走。又下旨申谕变法不得已之苦衷,命诸臣精白乃心,力除壅蔽。又命神机等营,改练洋操。特设矿务铁路总局于京师,派王文韶、张荫桓管理。从徐致靖的奏请,特置三四五品京卿,三四五六品学士。一面裁并冗官,詹事府、通政司、光禄寺、鸿胪寺、太仆寺、大理寺各衙门,湖北、广东、云南三省巡抚,并东河总督缺,各省不办运务的粮道,向无盐场的盐道,悉行裁撤。

此外,京外应裁文武各缺,命大学士、六部、各省将军督抚,分别详议奏闻。一面广开言路,各省藩臬道府,凡有条陈,自行专折具奏。州县等官,由督抚原封呈递。士民上书,由本省道府随时代奏。似此厉行新政,守旧诸臣,早已侧目。

不意礼部衙门,恰于此时闹起一个风潮来。新旧两界,为了这一个激刺,生分得愈益利害。礼部主事王照,条陈变法事宜,呈请堂官代奏。尚书怀塔布、许应骙,侍郎坤岫、徐会沣、溥颋、曾广汉都竭力的阻格。维新党便把此事,密奏了德宗。

德宗大怒,立刻降旨,把怀塔布等六人,悉行革职。王照不畏强御,赏给三品顶戴,以四品京堂候补。

这时光,京城里头,谣言蜂起,异说朋兴,都是守旧诸臣捏造出来的。有的说,康有为原本是信从洋教的,现在同了一班新政人员,日夜蛊惑皇上,要皇上也信从洋教,皇上惧怕太后,还没有行。有的说,康有为因皇上本性不昧,已向洋教士购了一丸蛊药,进献皇上,皇上服了这蛊药,就要昧却本性,无所不为,恐怕大清的江山,就此要断送了呢。

谣言传入内廷,皇太后听了,很不为然。这日,德宗入内请安。皇太后问了几句外面的事,随道:“好孩子,你太能干了。祖宗定的法度,有什么不周到,要你废这样,变那样,忙到这个样子?康有为等这班妄人,我也没暇去恼他。最气不过,就是翁同和这老头儿,官到极品,位到师傅,朝廷哪一样亏负了他,也这么的混闹?照理,皇帝年轻不懂事,你做师傅的竭力诤谏才是。诤谏不从,也可以进宫回我。现在非但不诤谏,倒领了头的闹。几曾见受恩深重的大臣,有这么行为的?”

德宗稍稍辩护了几句,皇太后冷笑道:“好好,越发有能耐了!

叫你管了几年政治,磨练得连我都会挺撞了。本来呢,你眼珠子里连祖宗都没有,哪里还会有我?再停上几年,怕不颠倒要管教我了呢!”

德宗唬得连忙跪下碰头。皇太后喝道:“还不快退出去!你仔细着,停几天,我再跟你算帐!”

德宗唬得诺诺连声而退,才退到门口,忽又传旨喊回来。德宗只得回来,皇太后道:“你跟翁同和、康有为,赶快商议吃教去。”

德宗跪下道:“子臣不敢!”

皇太后道:“不敢吃教,还算你不曾忘记祖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