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劫掠。贝子溥伦,大学土孙家鼐、徐桐,尚书陈学棻,阁学贻谷,副都御史曾广銮,太常卿陈邦瑞,都被劫掠,仅以身免。徐桐、贻谷,都是附和拳民的,也不能够幸免。溥伦等告诉荣禄,荣禄也无法可制。民居市廛,焚掠一空。尚书启秀又奏称:“使臣不除,必为后患。五台僧普济,有神兵十万,请召他来会歼逆夷”。

曾廉、王龙文请用决水灌城之法,引玉泉山水灌使馆,洋人定遭淹毙。又奏保妖僧普法与余蛮子、周汉三人,称为“三贤”。

御史蒋式芬,请戮李鸿章、张之洞、刘坤一。载漪又为拳党论功,得封武职者数十人。种种乱政,笔难尽述。

端王载漪每出,扈从数百骑,拟于乘舆,出入大清门,呵斥公卿,无敢较者。载漪命军机章京连文冲拟了一道宣战的诏书,颁行中外,其辞道:我朝二百数十年,深仁厚泽。凡远人来中国者,列祖列宗,罔不待以怀柔。迨道光、咸丰年间,俯准彼等互市,并乞在我国传教。朝廷以其劝人为善,勉允所请。初亦就我范围,讵三十年来,恃我国仁厚,一意拊循,乃益肆枭张。欺淩我国家,侵犯我土地,蹂躏我人民,勒索我财物。朝廷稍加迁就,彼等负其凶横,日甚一日,无所不至。小则欺压平民,大则侮慢神圣。我国赤子,仇怒郁结,人人欲得而甘心,此义勇焚烧教堂屠杀教民所由来也。朝廷仍不开爨如前保护者,恐伤我人民耳。

故再降旨申禁,保卫使馆,加恤教民。故前日有拳民教民,皆我赤子之谕。原为民教解释宿嫌,朝廷柔服远人,至矣尽矣。

乃彼等不知感激,反肆要挟。昨日复公然有杜士立照会,令我退出大沽口炮台,归彼看管,否则以力袭龋危词恫吓,意在肆其猖獗,震动畿辅。平日交邻之道,我未尝失礼于彼。彼自称教化之国,乃无礼横行,专恃兵坚器利,自取决裂如此乎!

朕临御将三十年,待百姓如子孙,百姓亦载朕如天帝。况慈圣中兴宇宙,恩德所被,浃髓沦迹祖宗凭依,神只感格,人人忠愤,旷代所无。朕今涕泪以告先庙,慷慨以誓师徒,与其苟且图存,贻羞万古,孰若大张挞伐,一决雌雄。连日召见大小臣工,询谋佥同。近畿及山东等省,义民同日不期而集者,不下数十万人。至于五尺童子,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。彼尚诈谋,我恃天理。彼凭悍力,我恃人心。无论国我忠信甲胄,礼义干橹,人人敢死。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,人民多至四百余兆,何难翦彼凶焰,张国之威?其有同仇敌忾,陷阵冲锋,抑或仗义捐资,助益镶项。朝廷不惜破格懋赏,奖励忠勋!苟其自外生成,临阵退缩,甘心从逆,竟作汉奸,即刻严诛,决无宽贷!

尔普天臣庶,其各怀忠义之心,共泄神人之愤,朕有厘望焉。

不知诏书颁发之后,能否以一服八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一○九回  玉陨香消珍妃坠井 素衣豆粥车驾西巡
话说宣战之诏既颁,特派载漪、徐桐、崇绮、奕劻四人专主兵事。行文各省,征兵征饷,羽书络绎,海内骚然。奕劻心知其误,枝梧其间,不设一谋半策。大学士荣禄,听得洋兵势盛,不免胆怯心惊,私问王文韶道:“夔翁,风声很不好,万一果然有了什么,火焰昆冈,玉石俱焚,你我不都被这班妄人葬送了么?”

王文韶道:“你老人家是太后亲戚,你的话太后还能够听,何不乘间奏知太后呢?”

荣禄道:“这话有理,我且试着瞧是了。”

随即入宫朝见太后,密切陈奏。太后因是荣禄的话,倒也不曾驳掉。随命下旨保护教士,及各国商民,杀杉山彬、克林德者,议抵罪。

载漪大怒,不肯视事。太后强叫他起来,办理朝政。恰好李秉衡从江南回京,入宁寿宫朝见太后,极力主战。且言:“义民可用,机不可失,当以兵法部勒之。”

太后道:“你既然主张开战,那李鸿章等公奏上,为甚有你的名字?背了我主和,见了我主战,前后如出两人,这是什么缘故?”

秉衡道:“那是张之洞与臣加入的,臣原没有知道呢。”

太后道:“南中民心如何?”

秉衡道:“百姓也很恨洋人,无奈官场竭力的禁阻,百姓都恨不能到北边来相助。再不料刘坤一等受恩深重,倒不及百姓的忠义!”

太后道:“这里许景澄、袁昶,参劾徐桐、刚毅,各人的见解不同,倒也不能怪他不忠。”

李秉衡道:“许景澄、袁昶,真是大奸臣!南中不奉朝旨,也是他二人串出来的。”

太后道:“何以见得?”

秉衡道:“臣出京时光,端王爷叫臣沿途搜捕奸谍。臣在清江浦地方,拿住两个奸细,都是从京里来的。搜出两封书信,一封是许景澄致刘坤一的。一封是袁昶致盛宣怀的。很骂着端王爷、刚中堂,还有好些说及太后的话,微臣不敢奏闻。”

太后忙问:“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