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特派梁敦彦偕同法使署人员,驰往江西查办。一面电询鄂督张之洞对于此案意见,并着他就近派员查办。彼时张尚书密电政府道:查江令因伤致命情节,据道府县亲见,该令手书数纸,均谓王安之通令自刎一刀,复有两人执手用刀剪连戳咽喉两下等情。现又向江令家属索出江令手书一纸,文云意是“逼我自刎,我怕痛不致死,他有三人,两拉手腕,一在颈上割有两下”。

皆大字。又小字云:“痛二次,方知加割两次,欲我死无对证”等语。前后语意均同。据中国忤作医生查验,皆供据“洗冤录”,确系被人杀死,并非自刎。据美医证书云:“整齐之横伤在咽喉,靠喉结之处。又一伤,伤口参差不齐,将喉结前面从中一直分开。”

又云:“整齐之横伤,是用利器所割,其余之伤,非用利器。”

又云:“第一伤用力轻,第二伤用力重”等语。此系用刀自刎以后,又被人用剪戳伤之确据。何则?剪利于刺,不利于割,故伤口参差不齐。自刎故力轻,人戳故力重也。一法官医福庚具画押凭单云:“伤口系在颈之中间,嗓核之上,开作扁形,约横宽三寸,系用利器所割无疑”。又云:“有第二伤口,系直式,与第一伤口作之纵横,亦系用利器所割,此口亦可客指”等语。此系刀伤之后,又受剪伤之确据也。

又云:“至于两伤是否同时,虽非同时,亦相距不多时耳。”

此为直伤,显系在教堂所受之确据也。两洋医皆谓系两伤,一横伤,一直伤,惟美医则谓直伤较重。既系横、直两伤,后伤又重,是江令实死于加功,不由于自刎,确有可凭矣。即前有自刎一伤,亦由王安之威逼所致。惟当时江令仆从茶房,均被教堂拦阻,不准许入内,究竟如何加功,如何威逼,外人皆不得知。此时欲寻证人,非将教堂司事刘宗尧,帮工艾老三,仆人胡思赐三人提案研讯不可。且江令受伤在刘宗尧房内,其手书内既云他有三人,两拉手碗,又屡提刘先生,是刘宗尧尤为案内要证。昨嘱赣抚电达浔道商之郎主教,速送三人到南昌讯问,并力认保护,断不刑讯。郎主教意不敢交,殊属不解。窃思伤凭医官,案凭见证,洋医既断为两伤,后伤较重,然则后伤是何人所为,前伤因何事起兴,不凭证人,何以定案?查法官医验伤凭单,系法参赞临行时始行交出,故当日刘、艾、胡三人到省,未能细问。今既据有法官医凭单,自应传案货证。

大约江西教民则皆曰自刎,平民则皆曰被杀,然询访在江西之英美各教士,多有归咎于王安之者,足见公道在人。法人欲保教堂名誉,故以全力争此一节。乃关交涉,故难澈究,然而国体所关,民心所系,彼从不认加功,我亦决不能断为自刎,即至万不得已之时,存疑较胜武断。至于威逼情节,更断断不能抹杀。’或谓江令伤本可不死,因焚毁教堂后,有某人逼之自死,尤属莠民诬罔之言。查江令才具素优,官声最好,其新昌教案,保全一县性命,弥祸定乱,其功不校此次被害,亦由于为民力争,虽重伤惨痛之际,其手书皆谆谆以救民保民为念。

故江令死后,江西士民同声悲痛,愤不可遏。新昌、上高两县百姓来省痛哭吊祭者,何止数万人?在法人恃强偏执,办理自不免棘手,惟无论如何议结,总不能归咎江令。虽不能责抵偿于外人,尚可存公论于中国,俾日后可为江令奏请优结恤典,以励爱民捐躯之良吏。庶足以存国体而服民心,且免教焰日张,日后更难保护。密电上陈,请代奏。

在张尚书以为这一件事,衅非我启,总不至十分吃亏。不意交涉终结,又花了一大注抚恤费赔偿银。那中法新定南昌教案善后合同,法教士一面,偏又半个错字都不耽。其文是:为立合同事,近因南昌滋事,杀毙法人,焚毁教堂学堂一案,大法国大清国政府,均愿将此案公平议结,以期两国交谊益软和好,已经商定各派委员会同办理。大法国钦差特派三等参赞官世袭子爵花翎头品顶戴端贵,大清国外务部奏派直隶津海关道花翎三品顶戴梁敦彦,前往南昌详细查明南昌县知县江召棠身故缘由。本年正月二十九日,南昌县知县江召棠到天主堂,与法教士王安之商议旧案,彼此意见不合,以至江令愤急自刎。乃因该令自刎之举,传有毁谤法教士之讹,以致出有二月初三日暴动之事,中国国家已将有罪之人惩办。兹将外务部与驻京法国钦差议定各条,开列于左,免致嗣后彼此或生异词。

第一条应给被害教习五人家属抚恤银四万两,另作一万两,作为后来新教习等川资经费之用,其款应以库平色兑交驻沪法国总领事收领。

第二条新昌等旧案及南昌新案所有被毁教堂、学堂、养济院等处,及教内之人房屋并一切物件,总共赔偿银二十万两整,交由教堂提款,偿补各教案内之人之损失,作为一律了结。

第三条第二条所载库平库色银二十万两,分为十次交付,每三个月为一期,二万两交由法国主教,在九江收领。

第四条所有被毁教堂各红契,应由地方官从速补给,营业执照,并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