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月,多方推宕,延不批准,此事成否未定,以致筹不能筹,借不敢借,直至届期前七日,始电告中国,批准立索交款,若款不能集,则此约全翻,转将讥我无款自误。此谋至狡至毒,蔑以加矣!其时英领事先期赴庐山避暑,臣逆料急而相求,要求必甚,且议订合同,亦须兼旬以外,而应付合兴之款,若愆期一日,全局俱翻。当此之时,既不能乞援于外洋,复不能求助于他省,以关系中国南疆全局之大,举特旨饬办之要政。议论两年,全球皆知,若徒以无款之故,竟致不能收回,自弃草约,不惟利权永弃,而且令各国讥笑中国办事者,皆空言无实之人,以后一切邦交,种种窒碍。此七日之中,臣忧煎万状,绕室傍徨,此事结局如何,竟不敢预料。此其为难者六也。幸湖北官钱局,信义素着,尚为各国银行所信,臣召集司道恳切筹商,均以大局利害所关,同心担任。立即一面饬官钱局设法担保,先同汇丰银行,息借银三百万两,官钱局凑集银二十三万两,竟如期电汇已到美国,实非臣意料所及。当即将赎路正合同,电由军机大臣代奏,请旨画押钦奉俞允。一面电招英领事回汉,商订借约。英领事见臣处第一期付款,已能暂行自借应付,而赎路事关系大局,亦愿助成盛举,于是前所要求者,不再提及,合同条款,悉照光绪二十六年八月,湖北因保护长江,筹备饷需,向汇丰银行息借五十万两成案办理,业经将合同咨明外务部在案。此项借款,于铁路权利,固丝毫未尝有所假借也。借款既定,应付合兴第二期款,遂于中历九月十二日,全数交清。合兴即于是日,分电沪粤两处公司洋人,将在沪存储之图表册籍,在粤已修之铁路,及机车房栈一切备用材料,悉数点交中国委员接收。经臣派员分别接收清楚。查此次合兴所订售路合同,载明中国政府,可将合兴公司在中国所有产业,巳成铁路材料,测电图表,开矿特权,以及在中国所有权利,无论明指暗包,一概全行收管等语。玩开矿特权,及明指暗包之言,可知从前所失权利之大,实无穷尽,今幸得全数赎回,从此永断葛藤,消弥巨患,此皆仰赖朝廷之威德,及枢部诸臣同心匡助,三省绅民协力图维,出使大臣梁诚才识兼优,忠实为国,规画辩论,妙协机宜,故此事克底于成。现已议定修路之款,由三省官绅合力筹集,决不再借洋款,惟款由本省绅民集股,只能各筹各款,各修各路,大纲必归划一,而办法不能尽同,与他处铁路之借款兴办者,迥不相侔。绅民办事,全赖地方官相助为理,似须责成本省督抚,督饬司道及地方官既绅士商民,因地制宜,设法筹办。庶情形不致隔膜,工程亦免延搁。谨奏。

皇太后览奏之后,笑向德宗道:“闹了这许多时光,总算办妥了,张之洞倒也有点子能耐。现在苏杭甬铁路草约,已经撤废;日本人在奉天造的新奉铁路,也经袁世凯赎转;粤绅办的新宁铁路,也已动工。这会子这一条干路,又争回了自办。

从此后铁路上再没有洋人势力了,不知要免去多少是非口舌呢。”

德宗照例应了两个“是”字。皇太后又随后翻起两个折子,一瞧时,都是奏复奉旨交议御史赵启霖统筹禁烟事宜的。

设立总局一折,分别议准的事:一个是度支部奏复奉旨交议御史赵启霖禁烟期于实行一折,统筹禁烟事宜及土药税仍旧办理的事。太后瞧过,并不发言,提起朱笔,批了两句“照所请,钦此”的话,随向德宗道:“这么办好么?”

德宗照例答了句“甚好”。原来两宫振精刷神,办理新政,已于八月中,降旨严禁鸦片,定限十年以内,将洋药土药之害,一律革除净尽,所以才有这么的折奏。当下民政、度支两部,奉到朱批,各自分头办去。

且说这民政部管理着内务,事务最为纷繁,又因部署新立,各项人员都系生手,既无旧例可援,仅有新章堪守,办理各政,就不免时闹笑柄。即如卫生巡警的成绩,已足令人喷饭。

一日,北京西城粉子胡同某姓宅里,死了一个妇人。这妇人死的缘故,为是难产。卫生巡警见有死人,照例原该干涉,为的是怕有时疫等症有碍众共卫生之事。当下卫生巡警见粉子胡同有了死人,忙来询问缘故。该宅主人照实回明。巡警饬他收殓,这都是官样文章的事。不意这巡警出去之后,忽又回来询问,这死的是妇人还是姑娘?该宅主人啐道:“是你们家的姑娘!”

是一桩笑柄。还有崇文门外高家营丁姓,死了一个人,报知南营参将衙门,领有收殓执照。忽有巡警到来,问他为甚不报本区警局?丁姓回言,已经报知参署,领有执照。巡警又道:“这一回就这么,以后如果再死人,须到本区来报告。”

丁姓怒骂道:“以后即死掉你一家人。”

这又是一桩笑柄。又一日,警厅忽发奇想,取缔担粪夫子,饬五城内粪厂,悉移向五城之外,并且抽收粪捐。粪夫为了城外道远,已不乐从,又听得抽捐之信,于是相率罢工。五城内大小住宅,粪无所出,积秽不堪,警厅没法奈何。某相府为了此事,特地遣丁片请厅官除粪,厮闹不休,经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