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豫王,推荐起博贝勒来了?”

文程道:“豫王爷新婚燕尔,不情愿出差,怕上头差派着,赶早的荐举人。我好不帮他忙么?”

刚林笑道:“我早知你们两个儿弄鬼呢。”

当下一笑就走开。

文程回到家里部署了一回家事,吃过中饭,歪着炕上养神,忽报牛公公到。文程赶忙起身,牛太监已自进来。文程陪笑让坐,牛太监也不坐,随在袖里取出一封书信,交与文程。文程见上面龙蛇般的字,认得是多尔衮笔迹,慌道:“原来是王爷手谕。”

牛太监忙禁止道:“请中堂悄悄儿瞧过了,咱们就一块儿进府去。”

文程见他这么机密,知道总是很郑重事情。拆开一瞧,只写着“速来”两个字,很是狐疑。忙忙换了衣服,跟牛太监到府。

见多尔衮不似往常那么欢喜,脸上呆呆的好似有着什么心事似的。文程请过安,垂手侍立,也不敢询问。多尔衮叫牛太监到了外边去,随又把门关上,向椅子一指道:“坐下了,咱们好讲话。”

文程坐下,只见多尔衮叹气道:“我在这里日子越发的难过了。赤胆忠心办事,人家只拿我当贼呢。”

文程摸不着头脑,应又不敢,不应又不敢,只得含糊说了一个“是”字。多尔衮道:“有人在谋我,你知道没有?”

文程道:“怕谣言吧。谁有这么大胆呢?”

多尔衮道:“还有谁,自然是咱们家人了。豪格这孩子,我待遇他,你是知道的。哪里知道他倒不怀起好意来,要谋害我。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。”

文程道:“王爷待遇肃亲王,真可算得仁至义尽。想肃王爷原不过一个贝勒,今上登极,王爷念及他征战微劳,就与汉军各将一体封王。现在孔、耿、尚、吴四王倒都感恩知报,肃王爷是帝室近支,怎么倒安着坏心肠。这个消息,不确便罢,要是真了,肃王爷那还成什么人了呢。”

多尔衮道:“哪有不真之理,老范,你道我哪里得来的消息,这就是他老婆亲口告诉我的。

你想想,这还有假的么?”

文程道:“果然如此,王爷就是开恩,天也要不容的!”

多尔衮道:“怎么想个法子,摆布他才是?”

文程沉吟半晌,忽然道:“张献忠是流寇里头最利害不过的,盘踞在四川,也不是个了局。现在东南事情,既派了博贝勒,何不就叫肃王爷去办张献忠的事。要是被贼子杀掉,那是最好不过的事,就打了败仗,也有国法的。万一张献忠竟被他灭掉,倒也为朝廷除一大害。咱们慢慢再想别的法子是了。

”多尔衮道:“兵权在手里,反起来便怎么?”

文程道:“派吴三桂跟了去,就可以监住了。”

多尔衮点点头,随起身开了门,牛太监送进茶来,多尔衮呷了一口,皱眉道:“又泡这个来了!你给我把太后才赐的浙江贡茶泡两碗进来,给范阁老尝尝。”

牛太监收杯自去,一时泡进两碗新茶来。多尔衮道:“这是浙督张存仁新贡进来的武林茶,你尝尝味儿,怎样?”

文程接来呷着,只觉清芳沁鼻,连赞“好茶!好茶!”

多尔衮道:“张存仁昨儿递到一扣封奏,称说剃发令下,民心惊駴,已服各地,复萌梗化,急宜开科取士。减赋蠲逋,以收人心安反侧。你看可行不可行?”

文程道:“倒也行得。”

多尔衮道:“那么就交给你办了罢。”

文程道:“各省的主考学政,总要恭请皇上钦派。”

多尔衮道:“请什么?那种事情,咱们从没有办过。你要叫谁去,就叫谁去是了。

比不得驻防八旗,我还懂一点。”

文程笑着,应了几个“是。

”当下退去。

次日,上谕下来,命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,同平西王吴三桂等,即日出征四川。又一道上谕,派了几个汉臣,到各省去开科取士。又隔了几时,征南大将军贝勒博洛、五省经略内阁大学士洪承畴先后捷报到京。报称黄道周已被擒获,郑芝龙已允降顺。绍兴、金华、衢州、建宁、延平都已打破,鲁监国不知下落,有的说逃往厦门,有的说逃入南澳。隆武仓皇出走,听说逃往汀州去了,现方派兵追逐。接着报称,汀州攻破,隆武帝并皇后曾氏,都被乱箭射死,福建肃清。多尔衮向臣下道:“博洛这孩子,擡举得究竟不错。只是豪格,太不成事。

按照祖宗军法,我可不能宽纵呢。”

欲知豪格究竟治罪与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七回  平四川献忠伏天诛 破两粤双忠完大节
话说众臣听了多尔衮的话,不免都有些诧异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