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血水,所以叫做血滴子。那班人极善夜行,走壁飞岩,如履平地。

又会乔装改扮,巡役商贾乞丐,无般不像,无一不肖。血滴子练成之后,世宗笑向年羹尧道:“我这一班兄弟,比了当今的童子军,强得多了。”

羹尧道:“当今也有豪杰队么?倒没有听得过。”

世宗道:“当今登基时,只有八岁,彼时大学士鳌拜专权,骄横得要不的。当今怕他有不轨的举动,就在宫中暗暗练就一队童子军。每逢鳌拜人宫奏事,童子军就跟他玩耍,有的牵他的衣裳,有的拖他的辫子,鳌拜被他们缠不过,有时还推了一下两下,童子军就滚在地上,撒娇啼哭,戏弄惯了,倒也毫不在意。一日,鳌拜又为了桩什么事,入宫奏当今。当今趁他不防,下令“拿抱”!一百多个童子军,一齐动手,竟把鳌拜拿住,就此下诏声明他的罪恶,革了职正法。当时明珠、王熙等一班大臣,都称颂当今雷霆不测,喜怒如神,天纵圣明呢。”

羹尧笑道:“王爷有了血滴子,真是先圣后圣,后先一揆了。”

彼时世宗因圣祖不甚疼爱,处心积虑,遍交部院大臣,使他们为自己游说。各大臣中,要算鄂尔泰、张廷玉最肯帮忙。

世宗就托他们设法,替年羹尧谋了一个职位。从此凡有机密大事,世宗就邀鄂、张两人到羹尧署中,一同商议。一日,世宗见羹尧面含忧愁之色,问之再三,终不肯答。世宗道:“咱们两个,情逾骨肉,什么事不可说!难道哥还不信我么?”

羹尧道:“这件事,告诉了王爷,也不见有济,反叫王爷添着愁闷。

”世宗道:“不论什么事,哥总要告诉我。你疼我,怕我愁闷,不知你不告诉,我更闷的慌呢。”

羹尧道:“我的爷,你道天下豪杰,都在咱们这里么?都死心塌地帮着你一个儿么?”

世宗惊道:“敢是也有人帮着允祀、允禟么?”

羹尧笑道:“王爷也太小覰人家了。难道那些英雄豪杰,除了王爷家,就没处可以投奔,没处可以安身立命,巴巴的不为着王爷,就为着王爷的哥哥弟弟?天下人可助的还多着呢。”

世宗诧异道:“除了咱们家兄弟,谁还可以有为?”

羹尧道:“怎么没有,明朝朱姓,国虽然灭了,却还有人死活想图恢复呢。”

世宗道:“怎么都是杀不怕的,张苍水、郑延平那么利害,尚且被当今灭掉。”

羹尧道:“也是各人各志呢。”

世宗道:“是了。你说罢,现在跟我们作对的,倒底都是什么样人?”

羹尧道:“一总有八个,称为南中八侠,内中一个是和尚,其余七人,都是郑延平余党。那班人的本领,比起我们来,怕是有强无弱。现在都在大江南北一带,干点子侠义事情。”

世宗道:“名字可都知道?”

羹尧道:“知道的,那个和尚,就叫了因。还有个女子叫吕四娘,她的老子吕留良,是个书癫子,人家都称他做晚村先生。一个姓曹名仁父,峨嵋枪法最是无敌,也会凑几句诗文。”

世宗道:“了因、吕四娘、曹仁父,已经是三个了,还有五个呢?”

羹尧道:“路民瞻、周涛、吕元、白泰官、甘凤池。路民瞻、周涛都会书几笔画儿,民瞻所画的鹰,都题有‘英雄得路’四个字,周涛画龙,也有点子小名气。独有那甘凤池最不好弄。”

世宗忙问何故。羹尧道:“他一个人,实有两个人呢。”

世宗道:“我不明白你这话。”

羹尧道:“凤池的老婆陈美娘,本领也非常利害。这陈美娘原是卖解老翁陈四的女孩子,那年美娘跟随陈四到南京卖艺,声言谁要胜了就配给谁为妻,凤池年少好胜,就与美娘角斗,大半日没有胜负,美娘轻盈迅疾,凤池精悍短小,真好一对儿。后来美娘飞起左脚,那双铁弓鞋险些勾着凤池眼珠子,凤池忙用口儿衔住鞋尖,美娘一笑,跌倒在地,就此成了百年好合,这不是一个人实有两个人了么。”

世宗道:“这起没王法贼子,难道咱们就没法子收拾他么?”

羹尧道:“也只好再瞧罢咧。咱们这会子也没暇理这个。”

世宗道:“那倒不这么讲,乱臣贼子早除掉一日,世界就早清静一日。再者,那个位子早晚终是我的,又何必养痈遗患呢?”

羹尧道:“不妨派几个人去,见机行事。”

世宗道:“这么才好。”

过不多几日,差去的人回来报说,八侠的首领了因,已被他们自己治死。了因艺高气傲,不把同党放在眼里,奸淫抢掠,无恶不作。七大侠恨他坏掉侠义上名气,商议收拾他,只苦本领敌他不过。后来决议,七个人合力算计他一个,六个明枪交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