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道:“皇孙言之有理,只是你苦战一日,筋力疲乏,不若再养几日再去罢。”孙燕道:“救兵如救火,宜速速修文书才是。”公主含泪道:“孙燕所奏甚是,圣上可速修文书。你且去歇怠歇息,为祖母的也修封信去与你三叔。”小豪杰遵旨,叩了头,即下厅来。换过了战袍,饱餐战饭,吩咐把白龙驹拉出,去草场撒撒欢,喂了些草料,然后备上鞍,自己又怀上些干粮。班豹相随同往。二人便上大厅前候旨。只见祖母手提书札一封,两眼中不住的落泪道:“孙儿,此去须听为祖母的一言。”不知燕丹公主说些什么话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五回 孙燕临淄取救兵 沈祥金殿谏勇将
  话说燕丹公主,双手拿书,眼中落泪道:“孙儿,你此去东齐借兵,必须要到天台山,见了你三叔,即速请他下山,才能保护得燕国,退得秦兵。但是你长了十几岁,未曾见过三叔之面。他生成五绺长须,面如满月,身高丈二,腰大八围,就是你的三叔了。孙儿你可对他说,那你母十月怀胎之苦,不必言及,只有父兄之仇,岂可不报!如今秦兵围困易州,看看待毙。父兄之死,你全不顾,难道又看着为娘的身死。你如此果有忍心,大罗神仙定不是你做的了。如今纸短情长,也难以尽写。”一面说,一面流泪。孙燕跪在阶下,及燕国的君臣,无一个不流下泪来。公主用手扶起孙燕道:“孙儿你且起来,为祖母的怜你自小娇生惯养,从未有出过门,今日在阵前冲锋,身临险地,为祖母的实为出于无奈,今夜你又去冲围,上临淄讨取救兵,非同儿戏。社稷人民,全倚于你,须要早去早回。若冲透了重围,可放枝火箭为号,使圣上与为祖母的放心。”又向班豹,嘱咐他保主闯重围,须要小心,回来定有重赏。班豹答应:“小人知道。”燕昭王就亲自与孙燕背上了文书,敬了三杯御酒。对班豹道:“小将军此次取救,全仗你扶持他一臂之力。若取救回来,待孤封你为指挥之职。”孙燕与班豹,一齐叩头谢恩,昭王与公主亲自送孙燕二人出城。此时初更时分,大街上月色如银。昭王与公主送至罗城里,看孙燕二人上了马,吩咐军校暗开了城门,放他主仆二人出城,然后打马,复上城瞭望不提。
  且说秦国众将,回至营中,饮得胜酒。筵席之上,正讲孙燕之勇,并能破诛仙剑的话。金子陵抬头,见大纛旗无风自动,心下惊疑。遂自暗暗掐指一算,便对众将道:“众位将军,今晚有易州的孙燕前来偷营,上东齐取救,必由东营而进。贫道想那孙燕,能破诛仙剑,必然有些道术,不能以道术擒他。谅他一个也冲不得我的秦营,但事不可不预备。此去东二十余里,有一山名曰荆轲山,甚是凶险,是去东齐必由之路。我意欲遣猛将重兵,在此处四面埋伏,放孙燕进了山内,然后围住他。他纵能插翅,也难飞出,以免寨中蹂躏,惊动圣驾,如何?”章邯道:“军师之言有理。”遂取令,传三军饱餐战饭,喂足了马匹,众将披挂,上帐听点。众将闻言,齐下了帐,各回自己营中,披挂停当。不一时,聚将鼓响,金子陵升了公座,对众将言道:“贫道算得今晚三更,孙燕必至荆轲山。众位将军不可放了他过去。如违者军法重治。”忙拔令箭一支道:“副先行,你可领人马五百,扎住东营,孙燕若来冲营时,可假战数合,让他冲出营去,随后追至荆轲山。见他进了山,可把人马扎住山前。后见高山上红灯所向,领人马杀来,如违者军法从事。”王贲领令,忙出大营去了。又拔令箭一支道:“殿西侯可带五百人马,在山左埋伏,看高山红灯为号,所向之处,必然燕将冲营,须要用心竭力擒拿。”又拔令箭一支,带笑躬身道:“元帅,敢烦大驾,带兵五百,在山右埋伏,也看红灯所向,擒拿孙燕。”章邯,王翦二人领令,一齐出营,各自带兵去了。金子陵又拔令箭一支,立身拱手道:“武安君劳驾,带人马五百,荆轲山后山口埋伏。此路重要,孙燕必由此而出。须要小心。倘有疏失,就把数十年的英名丧了。”白起忙应声遵令,出营带兵去了。金子陵然后进帐,奏明始皇。又遣五营四哨的大将,把守黄罗宝帐,立为外卫,这才辞驾出营,跨上梅花鹿,带领二百军校,飞奔荆轲山来,上到那最高处埋伏。备下了滚石擂木,以防孙燕抢上山来。正是:
  定下深坑擒猛虎,
  安排金锁困蛟龙。
  不提金子陵设伏定当,单讲孙燕主仆二人,暗瞎渡过易水。孙燕对班豹道:“我未曾去过临淄,可往那条路杀出去好?”班豹道:“小人也未曾去过,只是听得人讲,往东边经过那荆轲山,就是上临淄的大路。小人曾去过荆轲山打猎,这条路倒是熟识,小主你跟我来。”说罢,一领白马,来至在护城濠边。城上的军士把吊桥放下,二人过了吊桥,城上依然拉起。班豹在前,孙燕在后,二马紧紧跟着,竟奔秦国的东营。远远赶着月光看去,秦营中并无灯火。斑豹道:“此时不过二更,难道秦人尽皆睡熟了?其中定有缘故,我们必要小心仔细些。”孙燕笑道:“秦兵醒来,我们也要冲去。若不醒来,也要冲去。纵有伏兵,吾岂惧哉。”说罢,一领白龙驹,就赶过了班豹马前,直冲将去。猛听营里一声炮响,灯火显明,营门大开,闪出一支兵来。当先一将,跃马挺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