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手中金箍棒一指道:“什么毛神在此。”且说此人不是别人,乃是纣王之臣,封神之时,他在界牌关为将,姓余名化,他在关门外立下迷魂幡,挡住姜子牙发兵,被杨任所伤,封神榜上无名,后来五帝封他为马王之职。因大圣闹天宫之时,他未曾得位,故此认不得大圣。这时候在此看守落魂幡,奉毛奔法旨所差,岂有到来不问明白之理。故此一声大喊:“你是何人,快些闪开。”
  白猿闻言大怒道:“吾乃齐天大圣便是。”那神闻言着惊,方才知是水帘洞的猴王,连忙陪笑道:“小神乃北直幽州管辖天下的坐骥马王职守,奉五雷真人遣来守幡,不知大圣前来,有失迎接。”假大圣闻听,将火眼一睁,喝道:“与我退后。”马神害怕,吓得倒退数十丈。白猿便伸手把落魂幡摘下来,扯得粉碎,身边忙取出火种来,引着了火,立刻将幡烧毁。马王惊慌道:“大圣烧了此幡,五雷真人见怪,小臣怎么交代。”白猿道:“不必怕他,他若问你,就说老孙到来烧了。”言罢,转将下来。忽然看见李长庚,白猿道:“金星到此何干?”太白金星道:“我闻大圣压在五行山上,怎么出采了?”白猿道:“老孙自有的神通,我的手段,哪个不知,今我解救孙膑,放他的本命星归位。”金星回道:“此乃毛奔道拘来,压在此处,令老汉监守,怎么放得。”白猿闻言怒道:“好老儿,我要放他的本命星,你敢不依从么?岂不知老孙的姓,原是我一家,他今有难,我来解救,快些闪开。如若多言,我的金箍棒是不会认得的。”金星闻言,忙张无措,连称:“大圣不须动怒,任凭放开便了。”白猿道:“既是这等,你且退后。”
  金星无奈,闪在一旁。白猿走到跟前,将缸上神塔挪开,钯缸上的黑绢揭开了,轻轻将本命星扶起,用龙须扇托住,脚驾祥光,出了天罗,直上了足有七十二丈高,双手托着龙须扇,往上一放,那本命星滴流流起在空中。白猿将扇子向上连扇三下,就同归本位。看官须知道,为人要知进退,白猿假变假大圣,闯进阵去,把那些天神天将吓退,放回本命星,烧了落魂幡,这就是万分侥幸。原来他又偏不足,又要到秦营去哄毛奔,教他撒阵,把自己的本来面目都忘记了。
  闲话少讲,且说白猿,手提着一根金箍棒,倒象真大圣一般,刷的一声,落在秦营,守门的军兵见空中落下一人,此人生得奇形奇相,个个着忙,一齐喊道:“你是何方妖魔鬼怪,休往前走,仔细看我放箭。”白猿高声大叫:“休要胡言,急速报,你说水帘洞大反天宫的齐天大圣来了。”众兵闻听,忙走到营内跪倒禀道:“国师老爷,营门外空中落下一人,生得满脸毛,雷公嘴,拿着碗口粗细的一条兵器,自称是水帘洞大反天宫的齐天大圣,乞令定夺。”毛奔闻听,望着始皇道:“圣主的洪福齐天,这大圣贫道虽不认得,也曾听见海潮祖师说过他的出身,平生的利害,他本是天生石猴,自修自练,不服三教管束,闹东海,得了金箍棒,在花果山上独称霸王,玉帝钦召上天,封为弼马温,只因酒醉乱了蟠桃胜会,杀败十万天兵,大反天宫,多亏西方如来佛祖,把他压在五行山下。今日被他逃了出来,必然来助西秦,可喜可喜。”始皇龙心大悦,传旨大开营门,率领文武同着毛奔出来迎接。孙大圣迎上金顶大帐,秉正坐下。始皇旁坐相陪,毛奔与金子隧分立两旁。假大圣对始皇道:“老孙此来,有一言奉告,不知圣皇依从否?”始皇道:“若能做得,无有不依。”白猿道:“燕人孙膑,乃是老孙同姓故族,只因他困在阵中,老孙闻知,跳落云头,前来解救。你若知时势,好好收兵撤阵,放出孙膑,万事全休。若是迟误,莫能老孙粗鲁。”始皇吓得哑口无言。毛奔闻言,暗想道:“孙膑乃是燕丹公主所生,这猴王乃是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一块神石,受日月精华产出来的,怎么与老孙是一家?难道是假的不成?这事倒糊涂,未知真假。若是撤阵,难报一拐之仇;若违他言语,恐得罪了猴王,当受不起。”左右为难,忽然省悟:“我如今奏知始皇,设宴款待,将他留住,等我将他算算,真真假假,乃得明白。”毛奔想罢,上前来口称“大圣,待我明日收兵便了。吾皇可摆上宴来,与大圣聚饮三杯,贫道即去撤兵便了。”始皇忙传旨摆宴。白猿道:“不必摆宴,看酒果来。”左右忙送上鲜菜、美酒、生果,白猿大喜,自在享用。这且不表。
  却说毛奔、金子陵转下黄罗大帐,摆开香案,占卜金钱八卦,便知底里。心中大怒道:“可恨白猿,胆大包天,假装大圣,闯进阵中,放去孙膑本命星,又来营中欺骗,其实可恶。事不宜迟,我二人各带宝剑二把,将他拿来,再做道理。”金子陵道:“怕他走了,可将捆仙绳带在身旁,暗传军令,大小将官,弓上弦,刀出鞘,准备动手拿人。”毛奔、金子陵布置停当,忙上大帐,见白猿端正坐着,用手来拿果吃。不知金毛二人抢步上前,各掣出宝剑,大喝一声:“好大胆的白猿,怎敢假装大圣,擅进军营,希图欺骗。你往那里走。”白猿说声“不好,被这厮参透了。”双拳难敌他四手,就在盘龙交椅上两脚一蹬,腾空而起。毛奔忙将捆仙绳往上一撩,喝声道疾,一道金光,那白猿捆住,跌落尘埃。始皇大喜问道:“毛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