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卒使妖后斫丧唐室,贻祸邦家,可叹也夫!
  帝崩后,百官举哀。裴炎曰 :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可立太子登了大位,然后殡葬 。”于是百官止哀。是日,太子名显者即位,号称中宗皇帝,改元为嗣圣元年。尊太后为皇太后,政事咸取决焉。立妃韦氏为皇后,大赦天下。次年,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,裴炎固争,以为不可,中宗怒曰 :“我便肯以天下让与韦玄贞有何不可,而惜一侍中邪?”炎听言大惧,乃入宫奏知太后,欲谋废立之事。太后从之,至是选定朔旦,太后令帝升乾元殿,大会文武,但有不到者,下令斩首。是日皆到,列于班次,太后谓众臣曰 :“少帝暗弱,全无威仪,不可以掌天下,可以废之 。”帝曰 :“我有何罪?”太后曰 :“汝欲以天下与韦玄贞,何得无罪?”遂令李义甫将交天策文宣读,策文曰:高宗不幸,倏然已弃天下。嗣子承绍,海内仰望太平;而帝天资轻浮,威仪不格,甫在丧帏,忘哀如故,凶德彰着,淫秽发闻,今又欲以天下轻付外人!豫王旦圣德伟茂,规矩俨然,丰下允上,尧国之表,居丧哀戚,言不及邪。抱岐嶷之性,有成周之美,声誉羡称,天下所闻。宜洪大业,为万世统,可以承宗庙。废皇帝为卢陵王,皇太子还政,应天顺人,以慰生灵之望。 义甫读策已罢,太后叱左右扶中宗下殿,解其玺缓,北面长跪,称臣听命。中宗号哭,百官惨然。太后召豫王旦登殿,群臣皆呼万岁。礼毕,太后囚卢陵王于别所,随侍惟宫女二人,月给粮食。诸臣下毋得辄入,违者夷三族。可怜中宗,二月登基,至九月被太后废之。
  太后所立豫王旦,即睿宗也。遂立睿宗长子永平王成器为皇太子,废中宗之子重照为庶人。
  是年甲申岁,大赦天下,改元文明。朝廷改事,悉决于太后,居睿宗于别殿,不得有所预闻。太后临朝称制,又改元为光宅,旗帜皆从金色。太后兄之子武承嗣请追王其祖,立武氏七庙,太后从之。次年夏四月,太后乃迁中宗于房州,又迁于均州。时诸武布满朝廷,恣横用事,唐之宗室,人人自危,众心愤惋。自此下诏,颁行天下。时英公李敬业为柳州司马,阴蓄不臣之心,每欲举事,未有其由。当日听知中宗被废,武后当权,便欲起兵,未知胜负如何?
  总评:世绩有谋善断,战胜攻取,谥曰贞武,此高宗之所以叙元勋也。中宗以太子嗣位,四海仰望,而武后当权自恣,却废为卢陵王,则其毒害朝廷亦甚矣。时诸武用事,而唐之宗室宁不人人切齿哉。
  第九十五回 李敬业起兵匡复李敬业,李世绩之孙也。当日在柳州,听知武后废帝自立,怡然大喜曰 :“吾事济矣。有此机会,不可错过,何不以恢复为名,举兵讨贼,于中取事,在此一举,但无助力之人 。”暗思中郎将魏思温,此人素抱大才,亦曾举谋,今失职在家,怨望已久,以书达之,必来相助,大事定矣。遂修下密书一封,令人星夜赍来见魏思温。思温得书开读,其书曰:武后欺天废主,人不忍言;立庙追祖,神亦不祐。公今见贬失职已久,如不听闻,岂丈夫之志哉!敬业今集兵练马,欲图扫清王室,未敢轻举。公先朝旧臣,当乘间图之,如有驱使,即当奉命。书不尽言,请乞照察。
  思温看罢,寻思无计,将书放于几上,正在沉吟,未及收下,忽骆宾王猝至。宾王素与思温极厚,径入里面坐定,见几上书封宛然,宾王遂取视之,大骇曰 :“汝通贼为乱,吾当出首 !”思温泣拜曰 :“君若如此,吾等休矣 !”宾王曰 :“吾食唐禄,今虽失职,争敢负之。吾欲助兄一臂之力,共杀武族。
  ”思温曰 :“兄有此心,国之大幸 。”宾王曰 :“侍中唐之奇、都尉杜求仁是我心腹之人,失职已久,怨望日深,吾令同力讨贼,必能顺我 。”思温曰 :“兄有此心,若得如此,国之大幸也 。” 正商议间,家童入报,唐之奇、杜求仁相探。思温曰 :“此天助也 。”叫宾王室后权避,思温出接。入坐定,之奇曰:“武氏用事,唐室将危,君怀恨否?”思温曰 :“虽有冲天之志,无翼难飞,空怀怨恨 。”杜求仁曰 :“可惜无权,若有人举事,吾必助力,誓杀国贼 。”之奇曰 :“与国家除邪归正,死亦无怨 。”骆宾王从室后出曰 :“汝等欲杀武氏,作灭门事邪?”之奇怒曰 :“是何言欤?吾非怕死之人,宁为李氏鬼,不作武氏臣,不似汝贼之无志也 。”思温慌告曰 :“吾等正为此事,欲见二公,今天所赐,愿必酬矣 。”遂出敬业之书令观之。二公下泪,即取白绢一幅,四人书名押字,歃血为盟,死生不负所约。唐之奇曰 :“事不宜迟,可速为之 。”众皆散去。
  次日,思温改装,与四人迳投柳州,来见李敬业。
  却说敬业在柳州,朝夕悬望,是日与弟敬猷共议举兵,遗书思温已久,不见回报,此事未知下落。敬猷曰 :“武氏滋蔓极广,安能尽诛?倘机不密,必有绝族之祸,兄细详之 。”敬业曰 :“汝安知朝廷之大事?”正议间,魏思温等至。相见已毕,敬业告曰 :“今唐帝被废,武后专权,武诸子弟,布满朝廷,为恶害民,天下切齿,志欲匡复,恨力不足耳。知公等朝廷大臣,失职怨望,故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