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 只是忍耐,默无一语。邓都统呵呵大笑。府内公爷闻知刘镇到来,即升坐内堂,邓、汤二都统同众将官先入禀曰:“启千岁,刘镇不知因何事端,将我公府马军打伤二十余人。这是欺我公用微弱,始敢如此妄为,请千岁明断施行。”公爷听了召刘镇入堂参见,刘镇曰:“启千岁,公府马军往城外刈草,在司马桥前后截剥客商银两行李,又把客人脚底刈破,众商到本镇呈控。本镇未知虚实,今早扮做商客,往司马桥探访。众马军将本镇行劫,被捉二十余个,今已送来,请千岁施行。”公爷尚未开言,于代子进前曰:“禀千岁,数天前,据说潮军在郊外抢剥百姓钱财行李,我等访察未确,未敢禀知千岁。这是刘镇怕千岁闻知见罪,故设局先赖在公府马草军截剥抵塞。千岁,可思我等旗军到此未久,路径生疏,安敢行劫客人物件?”
  公爷曰:“于国琏之言是也。”不容刘镇分诉,“只欲刘镇将我等马草军扛去调养好,送还我公府就是了。”言毕退入府内,刘镇被千岁一叱,唯唯退出公府,吞声忍气,令随从将马军扛回帅府,发在马房调养。
  明日于代子命旗奴到刘镇辕门讨马草,刘镇没奈何,命自家马军刈草,挑到公府去应用。于代子百般敲击,又言草太干不可用,又言草太湿不可用。刘镇没奈何,只依他每日纳银五两,还公府马草军去自刈,连连有半月之久,刘镇步至马房一看,马草军旗奴俱已全愈,有在马房赌钱者,有在外面玩耍者,一见刘镇,各各倒在卧牀叫痛。刘镇也知是诈,回转内堂,令人持帖去请汪道台过帅府言话。
  汪道见请即至帅府见刘镇。刘镇将马军前后情由,备说一遍。汪道曰:“启大人,待本道至马房一看,自有理会。”言毕起身步至马房,众马军见汪道到,尽皆起身。汪道曰:“马军,你等微伤已愈,皆宜回府。马军曰:“启宪台得知,这刘猴子欺我公府之人太甚,正欲死在这里亦无回去。”汪道曰:“胡说,你以微伤,今既已愈,理该回去,若赖在这里,千岁闻知,究罪非轻,而今本道请刘大人将你等每人给银五两,与你回归。”马军曰:“看宪台之面,尊台所言,若是这刘猴子欲我等回去,他就每人赔了一十两,我等亦不回去。”汪道听了肯回,入进内堂与刘镇言知。刘镇只是忍耐,发出白银一百余两,付马草军领去。刘镇设席款待汪道。汪道不肯,上轿领了跟役回本衙去了。不在话下。
  且说饶平县管下有一和园下埔乡,乡中文姓千余个,有文殿左、殿右,兄弟生得堂堂一表,凛凛威风,英雄出众,武艺精通,性如烈火,臂力非常。兄殿左惯使一支档义,重二十余斤,众人与他起个异号,浑名叫做铁罗猴;弟殿右,常使一支朴刀,重有十七斤,里人亦起他个异号,叫做石太岁。兄弟二人,虽是居乡务农为业,性好结交四方豪杰好汉,前后乡村,若有不平的事,他兄弟是必向前议论和息。如有强暴妄为者,他愿挺身代人争气,都里的人,甚是钦服。他与农工闲暇之日,兄弟二个上山打猎,取些野味。一日殿右曰:“哥哥,你弟细思此间无甚茂林深径,走兽稀少,听说诏安、和平二处地面,山深野旷径远林密,山猫、鹿、兔甚多,何不同去走了一番如何?”殿左曰:“我弟说得有理。”于是明日准备鹰雕、猎犬、枪棒、弓箭,收拾行装,预备干粮,望诏安前去。
  每日清早到深山暗住的去处,寻射飞禽走兽,至暮寻寓投宿,一连走了十多天。这日行到坞山下经过,听见鼓角响处,密林之中,走出一彪强人,约有三十余人,一齐奔来。
  为首一个好汉,手执钢刀,叱曰:“来人留下买路钱来,放你过去。”文殿左向前叫曰:“好汉,我等乃是猎户,安有财帛与你?”文殿右手执棍棒,随兄长背后。那好汉出口不顺,殿左大怒曰:“你来你来,正是灯蛾扑火惹火烧身。”言毕,舞动手中钢叉,竟奔至贼首。那好汉轮起钢刀迎敌,正是:四条臂膊分胜负,两般兵器定输赢。一上一下,恰是两只猛虎相斗,一对蛟龙相争,战在一处。这殿右使起棍棒,望那强人队中打去。如入无人之境,众强人抵敌不住,各分散奔走。
  只说那贼首与殿左二人,斗到四十余合,看上那贼首招架不住,竟卖个破绽,托地跳出圈子外,叫曰:“好汉,且未动手,可通个姓名?”殿左亦收住刀,打着胸曰:“俺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饶平文殿左是也。”那贼首曰:“莫不是和园豪杰铁罗猴、石太岁二位兄么?”殿左曰:“是也。”那贼首听着撇了钢刀,进前长揖曰:“我等有眼不识英雄,久闻大名,如雷贯耳,只限山河阻隔,不能一见威颜,不意今日在此相逢,三生有幸也。”殿左曰:“足下是谁?愿闻大名。”那贼首曰:“我等乃是坞山寨主姜得兴便是。”左右兄弟听着慌忙放下叉棒,进前便拜曰:“冒犯虎威,休得见怪。”得兴亦跪下扶起,正是:俊杰倾心因俊杰,英雄俯首为英雄。
  三人席地坐下,讲说兵法武艺,说到密情之处,不忍分离。
  姜寨主曰:“想我三人,今日邂逅相逢,定非偶然,意欲结为异姓兄弟,未知二位兄台允否?”殿左曰:“若蒙寨主持携,实乃万幸,有何不可。”得兴听说大喜,当时叙详年庚,姜寨主年长,就在山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