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格,俗语两句说得好,说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凭 秘密,终归是按仔耳朵吃栗子罢哉。就像 大先生实梗,倪从来勿曾多嘴歇,尚且外势格套人讲得碌乱三千得来, 说啥俚笃哉。”
  这几句话,实是劝戒宝玉,有意当面讥刺。在别人有些廉耻的,即使执迷不悟,终觉难以为情,今宝玉听了,连脸上红都不红,仍旧坦然问道:“俚搭巧玲,阿曾姘仔几时(读是) 哉?料想勿长远格来,勿然末,前几个月,哪哼一径住勒我格搭哩?” 阿金道:“ 据说姘仔一年外头哉。大先生, 记性啥能勿好?前几个月,巧玲屋里有一个姓李格武官,极有铜钿,一径住勒俚笃白相 。 倒俚笃去堂差,看才看见过,故歇啥忘记哉介?格个人勒浪仔,自然月山勿便再去,趁格格当口,格落肯到间搭来。现在武官也转去格哉, 格银子也骗着过哉,俚笃两家头仍旧合拢哉,还要到间搭来作啥?大先生,阿晓得 是只算做替工呀?正身一到,应该替工要让位哉。我劝去想俚,省仔点银子罢。”
  阿金说毕,听得宝玉气满胸膛,咬牙切齿的恨道:“ 格闲话,说得蛮对,奴真真聪明一世,懵懂一时,昏得才忘记脱格哉,故歇拨 提穿仔,实头一点勿差,是奴糊涂,上仔俚格当,还要想俚做啥?不过奴格心里,实在有点气俚笃勿过。勿是啥奴量小,要去寻着俚,皆为格种忘恩负义格人,奴若让仔俚,俚倒要算奴呒买用格。格落搭俚讲讲理信,拨点颜色俚看看,就算一刀两断,当场割绝,奴格口气也出哉,勿然,蛇勿咬人当鳝弄,惹俚笃两家头 笑奴嗄?” 旁边阿珠忽插嘴道:“ 大先生, 且得再等一夜,如果勿来,倪明朝夜里,阿去看戏,带道寻俚讲理信佬。”宝玉点点头,心中也是这个意思。阿金却不十分赞成,用别话将此事支开。
  等到晚上,月山果然不至。宝玉唉声叹气,大骂巧玲淫贱,夺他的心爱之人,那里睡得安稳?直至天光明亮,方才睡着。一觉醒来,已是午餐过后,宝玉饭也不吃,略略用些干点心,候至上灯时候,就想往丹桂去了,被阿金阻止,说:“ 且慢点,老早去也呒用格,不如等做过三四出,难末倪去,使得俚好勿防备。 想阿对呢勿对?” 宝玉连声称善,耐性守候。少停用罢夜膳,略坐一坐,看报时钟上已有九点半了,始带同阿金、阿珠,坐着包车来至丹桂戏园。因时已晏,只有末包尚空,却正合其意,使月山不甚留意,免得被他遁去。
  三人坐定,宝玉将戏单一看,再看台上已做过三出,月山的戏排在第六,尚有一回等待,颇不耐烦。忽被阿金一拉,轻轻说道:“今夜倪来得巧格,李巧玲亦勒里看戏,就勒一并排第四个包厢里呀。倪故歇 响,让俚晓得,等月山走仔上来,难末倪过去请俚,就勿怕俚溜脱哉。” 阿珠接嘴道:“俚 如果勿上来, 拿俚哼哪介?”阿金道:“包勒我身浪,月山呒不勿上来格,阿要搭 赌一个东道看,我若输仔, 罚仔我,我还去拉俚得来。 道阿好?” 宝玉听了,止住阿珠回答,说:“唔笃 赌啥东道,替我留神点看罢。”二人唯唯,不时起身偷瞧。
  略停了一回,果见月山走入第四个包厢内,与巧玲并坐说笑,却不防宝玉也到此间,故大有旁若无人之概。好在宝玉坐于末包,且非对面,容易瞧见。况今夜该应合当有事,先被阿金窥着,就凑着宝玉耳朵说道:“月山上来格哉,搭巧玲一淘坐勒浪,讲张闲话。倪阿要就去请俚过来罢。”宝玉点首以应。阿金遂即拉着阿珠,来至第四包厢门口,先后走入,并不去叫应巧玲,单向着月山背后唤道:“黄老板, 倒好笃,格两日啥格能忙,倪格搭来才勿来,害别人家末望( 读网) 煞快, 啥能格肚肠硬嗄?”月山听他叫唤,心里先已一跳,又接连说这许多话,晓得事已穿破,两面都瞒不过了,懊悔自己太觉大意,怎么方才上来,没有瞧见他们?真是奇怪,难道他们有遮眼的法儿吗?但事到其间,只得假装蒙懂,说道:“ 我与你狠面善,你是那一个吓,唤我有什么事呢?” 说着,对阿金暗暗做了一个手势。谁知阿金也恨他太无情义,所以只做不看见,说道:“假痴假呆,阿是 常到倪格搭,连我阿金姐才勿认得格哉,我劝 勿必装格多化,倪先生勒里,等 过去说两句闲话,格落叫我来喊 , 快燥点跟我走罢。”
  月山此时进退两难,欲待不去,怎禁得阿金逼着,又恐宝玉亲自过来,更是不当稳便;要想就去,只怕得罪了巧玲,故心里的念头好像辘轳一般。正在踌躇之际,巧玲早识其意,况认得阿金、阿珠二人是在宝玉身边的,听他说这样话,显然与月山有染,本想要发作几句,不许月山过去,既而转了一念,宝玉不是好惹的,设或过来撒泼,当着满戏园的人,破口相骂,岂不惹人耻笑?不如我忍耐些,让他一次,暂图一个安静罢。打定主意,便低声向月山说道:“ 既然搭俚有交关, 就去仔一埭,马上就来末哉。” 月山答应,方同阿金等来见宝玉。阿金走入末包,先喊道:“格个人拨我叫仔来哉, 去发落罢。”
  宝玉便指着月山说道:“ 奴当 好人,哪哼格待 , 倒故歇 奴哉,姘仔巧玲格只歪货,还要勒奴面前说鬼话,想骗银子,奴当时 拨勒, 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