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,被柳君一手抓住顶心发,正和抓小鸡一样,提起来往河中便摔。那时河中并没有水,只有一两尺深的烂泥,流氓被摔在烂泥里,半晌挣扎不起来。第二个不识趣的流氓,想不到柳君的手段这般毒辣,打算趁柳君立在桥左边的时候,从右边跑过去,不提防柳君手快,拦腰一把拖过来,双手举起,对准还立在桥头下的几十个流氓摔去。这一下被摔倒的,足有十多个。不过柳君双手举起那流氓的时候,已有三、四个乘机冲过桥去了,不顾一切的放开脚步去追那少妇。那少妇已是提心吊胆的逃走,忽听得背后有追赶的脚步声,只急得一路向前奔跑。一路大喊救命。“
  霍元甲听到这里,着急道:“柳君在桥上打流氓的时候,难道你远远的立着旁观吗?怎么让流氓冲过桥去了呢?”不知彭庶白怎生回答,那少妇怎生脱险,且俟第六十五回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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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六十五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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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话说彭庶白见问,笑道:“这时自然有我的任务。当时我见柳君摔了一个流氓下河,料知这些流氓便同时将柳君围住攻击,有柳君这种能耐,也足够应付,何况那木桥不到一丈宽,就是三、四个人上前,也不好施展呢?只要柳君能将流氓堵住,桥上即用不着我了。我想那少妇半夜独行,这些流氓虽被堵住了,过桥去是中国地方,流氓也还是很多,难保不又生波折,我不能不追上去保护到底。在柳君举起第二个流氓的时候,就飞身跑过木桥。不料有几个强悍的流氓,脚下也很快,居然跟着我冲过了桥。那少妇先见有许多流氓跟着,已是惊慌失措,她心里自无从知道我两人是特去保护她的,忽听得桥上打将起来,她更料不到是救她的人打流氓,以为是流氓自相火并,险些儿把魂都吓掉了。一个青年妇女,遭逢这种境地,心里越着急,脚下越走不动,双手所提的东西,也越觉沉重了。正在急的无可奈何之际,加以听了我和几个流氓追赶的脚步声,安得不大呼救命?我这时心想上前去,向她说明我是好心来保护的吧,她决不相信,而且一时我也说不明白,她也听不明白,反给那几个追赶上来的流氓以下手的机会。既不能向她说明,是这么追下去,她势必越吓越慌,甚至吓得倒地不能行动。这时我心里也就感得无可奈何了,忽转念一想,跟在我后面追来的,不过几个流氓,我何不先把这几个东西收拾了再说?如此一转念,便立时止步不追了。那几个流氓真是要钱不要命,见我突然停步在马路中间立着,一点儿不踌躇的对我奔来。我朝旁边一闪,用中、食两指头,在他软腰上点了一下,不中用的东西,点得他即时往地下一蹲,双手捧着痛处,连哎呀也叫不出。我还怕他一会儿又能起来,索性在他玉枕关上,又赏他一脚尖。第一个被我是这么收拾了,接连追上来的第二个、第三个,却不敢鲁莽冲上来了,分左右一边一个站着,都回头望望背后。我料知他们的用意。是想等后面那些流氓追到切近了,他两个方上前将我困住,好让那些流氓冲过去下手。我哪里还敢怠慢,估量站左边那个比较强硬些,只低身一个箭步,就蹿到了他身边,正待也照样给他一下不还价的,谁想那东西也会几手工夫,身手更异常活泼,我刚蹿到他身边,他仿佛知道抵敌不过,不肯硬碰,忙闪身避过一边,飞起右腿向我左胁下踢来。我不提防他居然会这一手,险些儿被他踢个正着。我因为脚才落地,万分来不及躲闪,只好用左手顺势往后面一撩,恰巧碰在他脚背上,他的来势太猛,这一下大概碰的不轻,登时喊了一声哎呀,便不能着地行走了。我恐怕右边那个再跑,正打算赶过去,那东西已回头朝来路上跑去。他既回头跑,不再追赶少妇,我当然不去追他。也是那东西合该倒霉,跑不到十多丈远近,就迎面遇着柳君。柳君此时打红了眼,一把将他擒住,往街边水门汀上一掼,直掼个半死。我问柳君,那一大群流氓怎样了?柳君说有三个摔在河里,其余的都四散跑了。我两人再去追赶那少妇时,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,追寻了一阵,不见踪影,这才各自回家安歇。我到家已是三点一刻,可说是耽搁了一夜的睡眠。”
  霍元甲道:“可惜不曾追着那少妇,不知道她为什么半夜三更的独自是这般惊慌的行走?”农劲荪道:“想必是人家的姨太太,不安于室,趁半夜避夫逃走,断非光明正大的行动。”霍元甲笑道:“上海这地方,象这样差不多的事情,每日大约总有几件。那少妇真是造化好,凑巧遇着两位热肠人。我看柳君的年龄,至多不满二十岁,不知是从哪里练的武艺,这么了得,请问贵老师是哪位?”
  柳惕安笑着摇头道:“我从来不但没有练过武艺,并不曾见旁人练过武艺,也不曾听人说过武艺,胡乱和那些流氓打打架,如何用得着什么武艺?”霍元甲听了惊诧道:“老哥这话是真的吗?”柳惕安正色道:“我从知道说话时起,就时常受先慈的教训,不许说假话,岂有现在无端对霍先生说假话之理!”霍元甲自觉说话失于检点,连忙起身作揖说道:“不是我敢疑心老哥说假话,实因不练武艺而有这般能耐,事太不寻常了。我恐怕是老哥客气,不肯说曾练武艺的话,所以问这话是真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