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红芍药叹曰:“此乃薄命所招,夫复何怨?”薛妈妈曰:“公子俱内,不得做主。小夫人悍妒,倘知二位在此,势必卖入青楼妓馆。二位且为可虑。”白牡丹曰:“我们岂不知恨?但妗母贪财,身不自主。只好听天由命。”薛妈妈道:“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老身到有一计,只是不便启口。”白牡丹曰:“妈妈既有良谋,不妨明言,断不泄漏。”薛妈妈曰:“近日有一北京富户,武姓名德,为人甚是慷慨仗义。
  老身每赞二位才貌,武官人却甚仰羡。老身劝其向公子代二位赎身。黄公子当此两难,必定听从,娘子终身有托。武官人说干金薄物,但未见一面耳。
  诚得娘子诸来面求,武官人必厚价代为赎身。未知二位尊意若何?”白牡丹羞愧曰:“如此说来,机会虽好。但素不相识,怎好相见面?”薛妈妈曰:“娘子此言差矣!譬如大娘将你卖在青楼,那时鸨儿威迫势挟,迎宾接客。
  娘子难说永不相识。娘子当早作主张,不可错过机会。”红芍药曰:“薛妈妈良言,贤妹须听从,休误终身。”白牡丹曰:“妈妈当便请大官人来一会,切勿使公子知道。”薛妈妈喜曰:“事久多变。老身少停便请来更妙,管教一说便成事。”二女曰:“多烦妈妈费心。”薛妈妈曰:“老身即去请来。”
  忙出宅门,走下楼来了。众女笑问曰:“事体可成否?”薛妈妈亦笑曰:“凭着三寸不烂之舌,却已成事了。”众女大喜。
  薛妈妈遂到客店,见正德曰:“老身费尽口舌,二女欲请大官人相见,须慢慢勾她入局。”正德大喜,即同到院中,向后楼上进入宅门。一见二女,好生面善,如旧相识。二女一见正德天平开阔,池角方圆,三绺长须过腹,谅非常人。忙向前迎接曰:“念奴等为着终身大事,不避嫌疑,幸大官人勿鄙。”正德见二女一淡一浓,打扮合宜,心思:与前在官中梦见,真是有一无二,此乃天作之合也。心花大开。二女请正德当中坐下,二女旁坐。薛妈妈在下相陪。正德曰:“闻得薛妈妈言及,方知二位娘子,白璧污泥,终难沾染。至若赎身,虽十金何难?”薛妈妈对二女曰:“烦娘子厚待大官人,老身回去备席。”即出门从后门而去。
  须臾间呈上酒席,正德居中,二女两旁,殷勤敬酒,十分亲热。酒至半酣,白牡丹吹动玉萧,红芍药唱曲相和,犹如莺啼婉转。弄得正德如在半空中,再开怀畅饮。至黄昏时,酩酊大醉,支持不住,扶入帐中,和衣睡倒。
  白壮丹大惊曰:“睡在此间,倘公子得知,岂不厉害?”红芍药曰:“俟他酒醒再处。”取了一杯茶,等待至初更后,正德翻身曰:“朕口渴,内侍取茶来,与寡人解渴。”白牡丹曰:“酒后吐真言,大官人莫非正德天子么?”
  红芍药曰:“我闻正德乃逍遥天子,云游到此,今日相遇,也算是我们造化到了,可讨个诰封。”白牡丹曰:“姐姐所言不差。”忙取一大杯茶,把正德扶起坐下。正德吃了茶,开眼方知是醉,忙问曰:“俺醉了,不知可曾说甚话否?”二女即跪奏曰:“臣妾等不知驾临,罪该万死。”正德惊曰:“俺系庶民,何故君臣相称?”二女曰:“陛下醉后,已露出真情。此乃臣妾之万幸,望乞诰封,使臣妾等终身有赖。”正德闻言,喜曰:“朕就封红芍药琼华夫人,白牡丹为昭华夫人。速待寡人安寝。”二女谢恩毕,取过笔砚。
  正德写完御诰,取胭脂涂印印上,付于二女收了。
  三人上床,正德先幸红芍药。白牡丹在旁动情,骚水流出。红芍药忍受不住。正德停下,遂抱了白牡丹曰:“难为芳卿在旁观动火,朕当为卿杀火。”
  白牡丹笑曰:“臣妾局外闲人,不染红尘。”正德行事,幸喜白牡丹先有淫水,不甚艰辛。是夜,三人闹至五更,方起穿衣就寝。
  黎明,二女起床,梳洗,心喜居夫人之贵。谁知乐极悲生。尔道如何?
  那黄虎被妻范氏抑住,不得脱身与二女私会,至十五日晚,设宴庆贺元宵,三更方就寝。暗念二女,无意与范氏亲热。当不得范氏兴动起来,反侧不寐。
  黄虎无奈,与范氏杀火。及事毕,又想二女当此灯月交辉,岂不寂寞怨恨。
  至黎明,见范氏正在酣睡,黄虎对女婢曰:“夫人若醒来,问你,只说我才出去,访友便回。”随上马带了几名家人,进入城内,来到薛妈妈门首。
  当下,薛妈妈知正德在二女房内安睡,好不欢喜入局。忽见鸨儿慌慌张张进曰:“祸事到了,想是有人通风,黄虎故这早驰马前来。”薛妈妈惊得手足发抖曰:“不好了,我且去外面安置公子。令女婢作速去报二美人,教他速打发武官人从那后门退避,快出迎接黄公子。”女婢领令而去。薛妈妈急奔出外厅,黄虎早从门首进入厅上。薛妈妈迎上曰:“新春恭喜请坐,受老身一拜。”黄虎恐其缓久,被妻范氏见责。便曰:“妈妈,不须厚礼,俺会二女要紧。”即欲起身。薛妈妈拦住曰:“贵人新春下降,须奉杯茶。”
  黄虎只得坐下。薛妈妈陪即坐在旁,女婢献茶毕。黄虎又欲进内。
  未知二女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四十四回正德斗宝拘暗室黄虎陷主戮全家
  却说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