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表。且言雁府合家大小唬得一齐啼哭。钟佩不愤道:“不要惊慌,看刑部如何审问,有我对证。”说罢打道而去。
  且言雁翎解到刑部,锦衣尉交代犯人、复旨去了。那刑部张宾登时会了三法司,一会坐堂点名已毕,张宾问道:“都统因何黑夜打伤国舅?直供上来,以便议奏,免动刑法。”
  雁翎道:“犯官奉命守汛,黑夜巡得抢人重犯,不意刁发带领多人前来夺取。是犯官夺抢有之,并未打伤国舅。现有民女红氏可凭,望大人评察。”张宾道:“圣旨说你打伤,岂有虚的?且下去,带红氏上来。”那红氏乃幼小女子,唬得他战战兢兢,向上爬了几步,口中连话也说不出,“只求爷爷救命!”张宾喝道:“我且问你,昨晚谁人抢你的?”红氏道:“是---是一---一个汉---汉子抢了---了去,多---多亏这---这位老爷,救---救---救了我的。”张宾故意指着那员家将道:“可是他么?”红氏道:“正是。”张宾问道:“你这奴才,国舅家法严谨,你为何背主抢人?从直招来,免得受刑。”那家将是串现成的话,便哭诉道:“大老爷听来:小人昨晚是随主人看灯,来去多随主人马后,小人怎敢抢人?况且随主左右,也不得空动手。因昨晚在十字街口,见了一起花灯,灯过,后面忽听喧嚷,主人命小人去看,小人就—直跑去。前面觉像有人背着一人,那黑暗之中,着不清楚.不想转弯之时,闯了雁老爷的这 小人回避不及,只得望巷内一跑。不想里面有人同这女子相抱而走,见了小人,就惊散了。谁知雁老爷怪我闯道,责打小人,却好主人走来讨情,也被雁老爷打伤。此是实情,只求大老爷严讯。”张宾道:“这就是了,下去,把红氏带上来。”张宾大怒,将惊堂一拍,喝道:“我把你这贱人!黑夜私奔,还诬人抢你!谁人同行的?快快招来!”红氏唬得面如土色,道;“是他抢的。”张宾喝道:“不用刑,谅你不招,左右与我夹起来!”手下答应,吆喝一声便上来。正要动刑,雁翎上前道:“昨日犯官亲自看见是他抢的,如何反说此女私奔?果有奸情,也须拿到奸夫同审才是。”张宾把脸一红,怒道:“本部奉旨审问,休得多口,下去!”雁翎倒满面羞惭而退。
  左右动刑,那女子如何经得起?只得招道:“不是他抢的。”张宾方才松刑。又问雁翎道:“你做官好糊涂,诬良犹可,怎又打皇亲?此女已招,还有何说?快从直画供!”雁翎大叫道:“你据半边之词,如何叫我画供?俺可断颈,不能受屈!”张宾和三法司大喝道:“你在朝廷法堂,敢如此刁顽!”叫左右抬大刑过来。
  两边吆喝如雷,正欲动手,不防钟佩早间见锦衣尉拿雁翎,他便会了云太师的话,赶来看审。时红氏已夹过,正要夹雁翎,他忍不住直上大堂,打三躬道:“三位大人缓些动刑,昨晚之事.乃卑职亲目所睹,现有红氏冤状为凭,若说打伤国舅,今早卑职尚见国舅在街坊行走,毫无损伤的模样。求大人拘齐人犯,一同勘问;就是国舅有伤,亦须到案验看才是。不是卑职敢于多事,只因适才会过阁部,即刻就拿红氏冤状入内面圣,恐皇上亲提,反多不便,故敢奉申,望其详察。”这一席话说得三司哑口无言,半晌道:“只为旨意紧急,故尔如此。既是钟先生要入内启奏,本部侯奏便了。”说罢,钟佩辟出。张宾吩咐该犯收监,连雁翎也收禁刑部。退堂,三司各散不表。
  再言刁府家人打听消息,闻先一番口供,十分欢喜,再后听得钟御史到堂,如此一番,不觉大使道:“罢了!罢了!死在他手里了!”骂道:“钟佩,钟佩,我少不得有法制你就是了!”遂又挑了几千两银子,着人到三处料理不表。
  单言钟佩出了刑部衙门,来到云府,将上项事说了一遍。云太师道:“等老夫会同六部审他便了。”二人草成本章。次日五鼓上朝,二人联名将本呈上,要求天子亲审。万岁看了本章中的委曲,批道:“着大学士云定,会同六部九卿,领朕上方宝剑,在刑部会审,详奏候旨。”谢恩而出。回至私衙。即命校尉、中军、大小效用的官儿,摆了上方剑,点齐执事,好不威武。
  来到刑部,张宾忙开中门,远远迎接。太师升座已毕,百官参见。太师发钧旨一道:“先到侯府,将刁国舅传来,再将钟御史传来对质。”后命旗牌官将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六部,左右一共七座公案,太师居中,六部分为两边坐定,叫带钦犯。一声吩咐,两边答应,呼喝如雷,将一干人提到丹墀。点名已毕,大师先叫雁翎上来问了几句,然后问红氏道:“昨晚已招了,今日有何分说?”红氏哭道:“小妇人受刑不起,方才招认,其中冤枉,要求太师代小女子申雪。”太师道:“下去。”进叫那家将问道:“你为何抢人?从直招来,免动大刑。”那人还照原词回了一遍。太师喝道:“雁都统与你何仇,难道诬你不成?看你一派胡言,不动大刑如何肯招!”吩咐手下:“夹起这奴才!”左右校尉拥上来,抬过铜夹棍,不论好歹,抓下去将腿往下一踹,那家将大叫一声,登时昏死过去。半晌醒来,大师问道:“你招也不招?”那人道:“冤枉!难招。”太师冷笑道:“我且问你,既是让道,就该站立一边,难道偌大条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