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,勉强依从。怎像你可我的心这般恩爱。就是你哥在日,我同他夫妻一场,还没有这样亲厚呢。』阮优笑道:『看不出你这件东西,倒尝过好几个美味。』二人笑了一回,阮优又道:『你这后路,他们可曾做过么?』 郏氏道:『啐,怪短命的,你把我看得太不值钱了,这是我爱你得很,纔凭你翻来覆去的受用,你倒疑我同他们这样?』阮优道:『我同你背后走得多次了,今日弄个新样儿。』郏氏道:『怎么样弄呢?』阮优道:『等我仰睡着,你跨上我身来,脸向脚头,背套在屁眼内,你两只手拄在褥子上,我用手掐着你的屁股,一起一落,看那出进的样子,你低着了头也看得见,可不妙么?』 郏氏也就依他,两人嘻嘻哈哈,便不见说话,只听得吁吁喘气。爱奴听得明明白白,想道:这淫妇原来如此淫贱,我杀他也不为过。又听了多时,方没声息。过了一会,三鼓将完,听得有了鼾声。悄悄走到床前,月光映着窗子,甚是明亮掀开帐子一看,二人弄乏了,正搂抱睡熟。那爱奴看得真切,风快的刀在脖子上一刀一个,早已了账。这是古人的六个字,一毫不谬,他道是:
  赌近盗,淫近杀。
  岂不确然。那小厮正走出房门,那个丫头恰恰起来小解,看见了他,满心欢喜,只当他以肉枪来叙旧,那知他是以铁刀来弒主?还笑吟吟的低声道:『你来了么,二相公同奶奶在床上睡觉呢,你到我床上去罢。』爱奴心下寻思,既杀了主人,明日岂不被他说破?陡起凶心,道:『也顾你不得。』劈胸一刀搠倒,怕他不死,连戳了两三下,将刀撇在尸傍,带上门出来。乍到花氏房中,脱衣爬上床来。花氏月光下看见是他,心中甚喜,也正想他来弄弄。问道:『你好了么?』他答道:『我好了。今日纔报了仇,我们此后可放心做事了。』花氏问他缘故,他道:『且弄了再对你说。』花氏连忙睡好,爱奴虽上了肚子,那阳物再不得硬起。花氏见他不插进去,伸手一摸,缩得软丁当的,问他:『这是怎的了?』 这小厮素常虽然凶恶,却不曾杀过人。今一连杀了三个,且又两个是主子。虽没人知道,心中却害怕,那阳物如何得硬?花氏又问他,他方把杀了三人的事告诉了。花氏吓了一身冷汗。道:『这如何了得?』爱奴道:『事已到了这田地,说不得了。一露风声,你我都是死数。你不要怕,我此后每夜来陪你,你也不须着急。』花氏听了,心中乱跳,也毫无兴头。便道:『你且出去,着人见了,不是当顽的。』那小厮也怕人知,就下床穿衣出去了。
  次日,到了日色大高,烧洗脸水的仆妇见郏氏房中丫头不来取水,只当是睡痴了,进了水来。推开门,见丫头血漓漓的杀倒在地,吃了一惊。进门叫,了两声大奶奶,不见答应。掀开帐子,只见大奶奶与二相公双双杀死。吓得一步一跌的喊着,报与阮大铖夫妇。吓得忙来一看,见他叔嫂二人杀在一床被中。虽然知奸情,却想不到被何人所杀。为何连丫头都杀了,刀也撇下。心下不明,叫,了二媳妇来问。花氏虽然明白,恐事出自已奸情,可敢实说?【此犹可原也。】况且还要留着小厮长远作伴,【此则一剐不枉】只得假做恸哭,说道:『他同我不同床久了,每夜说到书房里去睡,【淫妇个个善说谎】我正疑惑不知甚么缘故,原来他过来做这样事。我并不知道,也不知他被甚么人杀了。』
  阮大铖怕丑传了,忙买棺材装殓。众妇女替他二人穿衣服时,阮大铖瞥见郏氏雪白身尸,不禁失声恸哭了一场。【阮优借哥哥尸灵哭庶母,阮大铖借得儿子尸灵哭媳妇,也是一对】棺验毕了,两处停放,【娇娇同阮最死是两口棺材,郏氏同阮优死,又是两口棺材,他家的丧事好热闹】方差人到亲家处报丧。此时郏钲的两妻子已故,便是姬氏当家。也有五十余岁了,郏钲同他暗地绸缪。虽夜间在被中拿他做个老妾,日里少不得还要把他当庶母,一家皆是尊称之曰老奶奶。听见女儿死了,放声大哭,忙同郏钲到了阮家看时,已经装入棺内钉上。姬氏、郏钲大怒,说道:『为何不等我们来见见尸身,竟自入材。定是女儿死得不明,快快启棺,待我验看。』阮大铖含着泪,将他叔嫂通奸,不知被何人所杀,连丫头都杀了,详细奉告。因颈断血污,放着恐亲友来看见不雅,故忙忙装殓了。姬氏、郏钲听得他乃爱是如此告终,羞得愧藤无地,只哭了几声,便连忙回去。到家,深自悔恨,悄向姬氏道:『我家几代仕宦,今此女如此死法。亲友问知,门楣尽辱,何以见人?这是我该死。你是父亲爱妾,我竟蒸淫了你,奸生此女,理应如是。』姬氏道:『你父亲当日叫,你将我嫁人,你为何把我留下?又是你引诱奸我,不是我先偷你。就是女儿,你若把他嫁个好人家,如何有这等的事?你难道还不知阮家的坏么?他家当日求亲,我何尝没有阻拦过你。你说他是科甲门第,决定要给他家,你怨得谁?这是一个女儿报应了两家。』郏钲无言可答,惟有叹气,自怨自艾而已。他虽自悔,然已无及。【虽然无及,能知自悔,尚良心未曾死尽。其如阮大铖竟不知自悔何?人生在世,素行岂可不十分检点也】
  再说阮大铖将阮优、郏氏放了二十众日,拾出埋葬。丫头也埋在郏氏坟后,不题。这爱奴果然夜夜偷进来同花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