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疾了。”邛诡道:“先生,此药你的葫芦内可有么?”郎中道:“这是真方,我葫芦内的是假药,我是没有这样好药的。”邛诡道:“可有什么别法么?”郎中道:“舍此无医,我是去了。”那说嘴郎中,一径飘然而去。邛诡日夜踌躇,终无觅处,幸亏学得脱空祖师的法术,勉强调摄,虽不脱体全愈,而身子略觉宽松。一时想起斫尾巴的人,恨满胸怀,正是穷有穷气,极有极气,他便招兵买马,打造军器,遂自封为展升王,聚集了无数穷人、穷马,日日在摸奶河边,操演武艺,暗暗的打算要与钱士命厮杀,以报斫尾巴之仇。谁知早有个人晓得了,要到独家村去告知将军,正是: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

不知邛诡的事,先晓得的是何人,且看下文分解。

第八回

试利场柴主施威摸奶河邛诡被杀

西江月

运退黄金失色,时来白铁生光。贫穷敛迹富轩昂,宇宙一般景况。

殷实人人敬服,数奇个个提防。金多亲戚也惊惶,不枉人生世上。

话说邛诡暗暗的打算,早被一个人晓得,你道是谁,原来就是施利仁。那施利仁急急往独家村来,路上遇着了化僧,也要往钱将军家,一路同行。来至独家村,进了孟门,一径走入自室中,见了钱士命,施利仁道:“将军可晓得有人在那里暗暗的打算,要与将军为难?”钱士命道:“是哪个?”施利仁道:“就是没撑浜的邛诡,为你斫了他狗尾巴,他便授师学道,练得一身本事,聚集人众,将军须要防他。”钱士命道:“不妨,有我们沓口吕军师在此。”遂向化僧道:“和尚,去杀那邛诡,你肯助我一臂之力否?”化僧道:“当得效劳。”钱士命道:“想你也因为此。”化僧道:“小僧也有一事告知将军。”钱士命道:“什么事情?”化僧就将万笏骂山门的事,细细说了一遍。钱士命道:“我有一个金银钱在他手内,我正要向他取讨,他说不晓得将军不将军,且叫他试试我将军手段。”施利仁道:“将军许他的鹊头,如何处置?”钱士命道:“如今只把硬功去制伏他,何用鹊头。我们且点齐人马,先往教场中操演一番,虚张声势,壮我军威,使他们闻知,先觉胆寒。”便点齐了一班魇倒人马,个个束装,各执军器,率领了多少无名小卒,威风凛凛,离了独家村,往前进发。看看来至狭路上,路旁闪出一个人来,但见:眼眶小,眼皮急,眼儿红,转眼成仇。面盘小,面皮厚,面铁青,反面无情。狗头狗脑,猫手猫脚,眼里不见天,面无四两肉。

这个人手执吮尖屎连头,飞也似地向钱士命面门搠来,钱士命躲闪的快,不曾被他搠着,他人见了一把拿祝你道这个人是谁,原来是下山路柳州人万笏。他为不见儿子万勿着,打听得被钱士命丢在枯井内,忙到井边捞救。拿了一条麻绳尺寸短,再捞也捞不起。他不嫌自己麻绳短,但恨古井深,更觉怒气填胸,用细工夫,把屎连头吮尖了,练得好像纯钢铁锥一般,要来搠死钱士命。谁知不能搠着,倒被他拿祝那钱士命却认得他,说道:“前日到我府上来,寻鹊头,与了你一个金银钱,如今为何又要来害我性命?”万笏道:“你把我儿子丢在枯井内,岂不是切齿之仇。”钱士命不能回答,吩咐化僧先押着他绑赴教场处斩,我们兵马随后便来。施利仁道:“小的愿往。”

钱士命道:“也罢,你比化僧却谨慎些,你去你去。”施利仁领命,忙押了万笏,绑赴教场中来。

这教场叫做试利场,小人国的人,无有一个不喜欢到此场中走走的。那施利仁押到了试利场,他就装出许多气慨,许多威严,正是:一朝权在手,便把令来行。

遂传令两个刽子手,一个叫喜谈,一个叫乐道。施利仁高叫道:“喜谈、乐道,快快开刀,把这万笏斫了。”两个刽子手一齐动手,用力砍去。哪晓得这个万笏三刀斫弗入,四刀没血出。施利仁看见自道:“仗了钱将军的大威,有刀杀得人。”他便自己动手,又谁知杀人场上,有个偷刀贼,个个手中刀,都不见了。一时手足无措,那万笏却洒脱了绳索,一溜烟逃走了。

施利仁正在着急,只见钱士命兵马已到,施利仁遂面说万笏脱逃的事,备细说了一遍。钱士命道:“他既逃走,且慢慢的缉获便了。我们此来,本为操演武艺,等待练熟了兵马,不怕不把那些仇人杀荆”将军一声吩咐,众人各献神通,但只见:扯足顺风旗,掮大旗的,满头大汗;摆成下马威;画极策的,周身泛癞。这答儿兵对兵,那答儿将对将。横搠枪,明枪易躲;使暗箭,暗箭难防。借刀杀人,刀刀见血;乱箭钻心,箭箭上肘。枪搠枪,活的从枪头上碰过来;乖碰乖,逃的尽向乖路里溜得去。丧气垂头的,这里不容;畏刀避箭的,此处休来。

钱士命在试利场上,耀武扬威,其锋锐不可挡。操演已熟,打算要去杀邛赤国。点了施利仁为前部先锋,沓口吕强词为军师,号为门角落里诸葛亮。化僧原是刀将星,点为副将。大队人马,势甚猖狂,有谁敢来犯其锋头?哪晓得邛诡为了斫尾巴的事,不避斧钺,伸出头来惹是非,打从背后与兵杀来。当先一个鸡毛头将官冲阵,被施利仁不费吹灰之力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