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上任之勿疑。”

  浮金主道:“既相国谆谆,姑恕其罪。”相国道:“臣意愿不只于此,请主上付托重任,方于国家有益。”泽金主笑道:“相国误矣!文臣武将,济济盈廷,何政缺失,何事乏人,乃注意于不知来历之乍见者,得毋过乎?”相国道:“臣闻知人贵于知心,其心正,其人才虽异国所产,须以骨肉待之,终获裨益;其心邪,其才鄙,虽系指臂,须如虎狼防之,犹恐有伤。

  盈廷济济,当无事之时,文可使之谀诵议驳,吹毛求疵;武可使之装腔吓众,镇压乡愚。但恐突然有警,无帷幄制胜之筹,乏出奇破敌之智,误国不浅。非谓文武尽无用也,其中才干自不乏人,然大率多由夤缘钻营而进,非由公平实力甄别拣拔胜任也。此时安之愈久,他日危累益深。方今四邻不相上下,非得贤才,殊堪深虑。请主上以臣之爵爵之,臣荣多矣!”浮金主道:“相国言言恺切,然亦不能遽处之于高位,须先试以州政,视其才果堪大仕,再行升迁。”相国只得谢恩。

  浮金主道:“威敌父子何在?”相国道:“今有舒疃老人单义在外,请召入赐问,便知曲直详细。”浮金主命上殿,单义拜毕,浮金主赐坐,单义俯伏固辞。浮金主道:“当杖国之年,岂堪久立?况寡人所问之话甚长,不必固执。”单义方就地坐。浮金主道:“此事缘何而起?可逐细道来。”单义即将威敌侯门下贺兴,现为火龙镇大夫;威敌侯之子柏横,绰号双尾虿,常于各衙门地方骚扰;到舒疃时,遇见舒鉴华之女薇娥采桑归家,使人来说,要娶妾,鉴华不肯,双尾虿如何强抢,路遇韩速救回;第二日双尾虿如何自带重兵到疃复抢,遭打而逃;众人畏虑双尾虿复来,如何聚众拒战,韩速设策练兵,迎



  敌摆阵,如何擒将不许杀伤,俱养在石室之中等情逐细奏明。

  浮金主道:“贺兴为政若何?”单义奏道:“大夫为小民之父母,是圣主特授,何敢妄言?”浮金主道:“寡人以渺躬居上,安能尽知国中之士?误用诚不能免,老人亦勿欺瞒,须照直说。”单义奏道:“视所保举,即可知矣。”浮金主道:“先亦曾有大夫,道其贪墨者,及命按之,皆无实迹,虚言安可听信?”单义道:“昔之行贿者,无论枉法不枉法,有关说者,故有过付,近时行贿,则自交代;所奉命按之者,非受其托,即看保举情面,扶同蒙混,安得有实迹败露耶?”浮金主道:“其敝至如此乎,东南民脂竭矣!”命查明凡地方官与柏彪交结者,尽行籍没发遣。再赏单义舒筋藤杖一只,精莹眼镜一副。单义谢恩退出。

  浮金主问相国道:“威敌纵恶害民,卿可带卫尉前去削其侯爵,拿回都中严究。并召韩速入朝。”

  相国领命,同卫尉、单义到白骨冈。万胜迎入营中,礼毕,相国问:“连日如何举动?”万胜禀道:“连日聚襄山并无人出,本营军士往彼处樵采,如平常时。此中虚实,小将不能决断,愿相国勘酌。”相国道:“将军所见甚是,前日之行不可为法,然老夫实有神会,非可以言喻者。”乃同单义到聚囊山塞通知。

  子邮感激不已,召中营袁丹、宗定,传集东营水元、雷位,南营黎正、沈杨,西营真机、白长明,北营舒山、戴周,分付归田,“永作良民,互相备边”。诸将叩禀道:“诸人荷蒙教育,生死俱愿随,从今若散去,切恐大人误入虎口,所伤必多。”子邮道:“有相国可托。”宗定道:“相国不保,将若之何?”子邮道:“诸卿放心,何至于此!”袁丹等道:“众士请待大夫受职,再释放双尾虿父子。”相国道:“也好。”子邮令



  蒋钟权摄军务,乃同相国、单老上马往京城进发。

  途中长冈大岭,险隘舒回,不必细说。到了悬崖城北,望见三面临水,一面靠山,峻险无比。子邮观看形势,好生称赞。

  过浮桥进城,与相国同至朝房,令黄门启奏。很快,传上金台见驾。相国同子邮先后朝毕,浮金主见韩速娇弱似女子,惊诧道:“卿就系韩子邮么?这般温柔,如何抢威敌父子,伤五豹将军?”韩速伏地请罪,浮金主扶起。相国道:“大勇不勇,其韩速之谓矣!”浮金主点头,又问相国道:“威敌夫人,因子作奸犯科,其夫亦有失职之咎,今献紫贝千万,请释其罪。

  相国以为可否?”相国道:“断乎不可!赎罪虽是古法,然亦必因其罪在疑似之间,且其时无征地丁关市各法,假此为权宜之计。今诸征已备,岂可贪货物而使顽凶漏网?此风一行,则贪者以赎为泰山,益肆其贪,犯而只于赎耳,不贪者将亦贪矣!

  以致富者不死,贫者不生,后世訾议,污秽史册。”浮金主道:“贝现在此,罪既不赦,即使将回。”相国道:“亦不可,此物皆民之脂膏,可将威敌所管过地方查明,将此贝收入,分派于所管过地方,以减其赋,使贪夫知儆,而四海知国家不贪。”浮金主称善。相国又奏道:“聚囊犹有民兵,俱堪实用,愿主上收入册籍,以备拨补。”浮金主依允,仍令相国、子邮办理。

  二人领命,同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