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两日来到聚囊,将威敌父子交与卫尉,押解先回。再将浮金主之意传谕,悉听为兵为民。众人俱请归农,杨善、金汤情愿相随。子邮又告诫诸人“忠孝礼义,力田完赋”,众士叩首领命,涕泣而散。

  子邮同相国还朝,正值浮金主阅拟双尾虿荼毒案情。原来柏彪实在不知,一切事件,俱系家人指引。承审官司刑大夫乐鱼,查明贿定之前案,尽行反转;占夺资产人物,尽行追还;



  将助琴党羽,尽行籍没,妻孥赏配边军;拟定双尾虿及众家人大辟,请命执法;柏彪刖足,发往漠漠岛为民。浮金主依议。

  相国奏道:“柏彪纵子为恶,容仆作奸,虽死犹不足以敝其辜!乐大夫所拟极当,但念往时颇效勤劳,后来突然昏愦,虽过失多端,究与自作有间,仍恳吾主全其支体,给带老妻旧仆,同往为民,实为法外之恩,愿慈鉴俯准。”浮金主道:“寡人亦念及此,但案件多端,宽之未免败法,是以未便轻纵。

  今卿意见如此,免其刖足,许带妻仆同往可也。”

  只见上大夫郎福厚、中大夫子直齐出班奏道:“威敌实国

  之干城,为邻邦所畏服,今受子累而远窜,恐启敌人觊觎之心。

  愿主上削其爵位,仍使居于都中,戴罪立功,以备缓急。”岛主问道:“相国以为何如?”相国道:“不可法者!国以法立而立,若法不立,是国不立也!臣子而不知畏法,将何所不为哉?如爱其才,当罪而纵容之,彼有微才者,将何所忌惮哉!”浮金主道:“卿所论甚正,但五豹俱伤,柏氏父子又去,突有缓急,将何所指使?”相国道:“伤五豹、擒柏氏父子,皆系韩速,今既得速,又何忧哉!”浮金主道:“韩速只有只身,四面敌来,如何抵挡?”相国道:“兵在调度,不在强众,请以军事委韩速,自能护国伏敌。”浮金主道:“追究各案,柏彪罪实难容,发往漠漠岛为民,方为平充。即令押解,不得暂缓。双尾虿及助恶者,一并立决。”

  命下,这边行刑,那边起解。看的百姓,填街塞道,欢欣鼓舞。只见双尾虿大喊连声,麻绳挣断,夺过刽子手刀来,砍伤十余兵士。众军平素知其勇悍,不敢向前,视其抢马出城而去。

  监斩官慌赶上朝起奏,浮金主命将追拿,俱面面相觑。相国道:“非使韩速不可。”浮金主依允。



  子邮领命,不暇备马,立刻出城。追去五十余里,望见双尾虿在前加鞭,子邮低头直进。双尾虿听得后面风声,回头看时,认得子邮,见无器械,带转马头叫道:“韩速,韩速,我与你何冤何仇,苦苦相逼!”子邮立定答道:“尔之罪恶盈满,天地不容!”双尾虿大怒,挥刀砍道:“今日不是你死,就是我活!”子邮指道:“着!”话犹未了,双尾虿已倒栽下马,将刀丢在旁边。正是:挣断铁绳逃猛虎,飞来金弹取苍狼。

  欲知系何缘故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第十四回

  馈赂交邻为敌树敌正名施令攻心结心

  却说双尾虿着丸倒下,未大损伤,如飞滚起,跨马加鞭。

  子邮又指道:“着!”只见那骑长嘶,将前蹄扬竖,后股渐坐。

  双尾虿慌跳下地,拾刀迎回。子邮微笑指道:“着!”双尾虿弃刀仰后跌倒,双手抱头乱滚,喊道:“痛杀我也!”子邮向前解下他的束腰绦,将手足背绑捆扎提回。行过里余,见监斩官等追到,金汤亦带马前来。子邮令将双尾虿绑于骑上,同回进行复命。

  浮金主临轩亲审,双尾虿已系半死,令用返魂汤贯入喉中,有顷苏醒,喊道:“痛杀我也!”手足挣舒,腰绦断落,俯伏丹墀,面上涓涓滴血。浮金主问道:“尔去了,如何又遭抢回?”双尾虿奏道:“犯臣自知罪不容恕,然皆为小人所惑诱,欲行挣脱自新,以报主上。不知韩速用何暗器飞丸,先折犯臣二齿,不胜其痛,坠落骑下,情知万无好处,拚命跨上逃遁。韩速又伤坐骑,犯臣只得持刀复与争命,未曾交手,飞丸又中目眶,痛极晕倒,如何擒回,实不得知。恳主上赦犯臣自新,勿信异类,以损牙爪。”满朝文武齐声代奏道:“柏横言亦近理,况诸案件,皆家人柏可之罪,愿主上法外施恩。”

  浮金主持疑,相国奏道:“不可!诸案或有家人,然庇护纵容以至于此,是谁之罪?而强夺民女案件,又将家人推诿耶!



  况现在杀伤多兵乎!凡牙爪之士而不忠贞,则同异类;遐方之人而能勤谨,则是股肱。愿吾主勿疑,仍令韩速监斩。”

  浮金主准奏,令韩速押入法场。双尾虿问柏可道:“今日安在?”柏可答道:“大爷若无差办事件,小的何至于此!”

  刽子手跪禀开刀,二人大恸,头滚落地,恸声泪珠犹未绝息。

  子邮缴命,浮金主加为冠军将军,赐官房为第。子邮谢恩出朝。第二日,往阖城文武门前投刺拜候,再谢恩相国。次日烛相国退朝,即来答拜,问些中华礼乐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