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,向老二陪个不是,接她回来。横竖夫妻反目,一百个中倒有九十九个丈夫吃亏的,讲出去也不算坍台呢。”

  伯宣笑着摇头道:“你莫呕我了,她既已出去,我决不再要她回来,你尽可放心。讲到你告诉我的话,原是我们俩要好,理当关切之事,谁能怪你,况我又不说出去,外间万不致有人知道。就是我责罚她,也不曾错,岂有老婆偷汉,做丈夫的不声不响,甘心做开眼乌龟之理。”

  魏姨太太此来,本欲劝伯宣接回媚月阁,免得自己结怨。及闻伯宣说媚月阁既走,他二人便可畅所欲为,又值文锦溺于赌博,天天要后半夜回家,自己上半夜陪伴伯宣,未尝不是一个绝妙机会。普天之下,欲心比良心势力更大。魏姨太太欲念一起,良心顿时昧去一半。此时听伯宣将劝他之言,误作呕他,随即将计就机,把两只水汪汪的妙目,向伯宣斜飞了一眼道:“你当真不告诉别人吗?”伯宣道:“这个焉能哄你!”魏姨太太放出娇滴滴的声音摇头道:“我不相信,你现在待我还好,所以说得这般干净。将来难保不仍和媚老二相好,那时只恐你连心肝五脏都肯挖出来送她,岂止这几句说话,我信不了你的花言巧语,也不来上你的老当。”

  伯宣急道:“你你你放心罢,媚老二我决不再要她进门的了。适才你没听我当众说过了吗,我若再要了她,朋友跟前,也决决丢不了这张脸呢。”魏姨太太仍不肯信说:“你若是真心,须得立个誓来。”伯宣忙设誓道:“我若将你的话告诉了人,罚我做个乌龟可好?”魏姨太太笑道:“媚老二既走,你还有什么乌龟可做呢?”伯宣笑道:“你若另外相与了别人,我也算得一个陪客乌龟。”魏姨太太笑着,向伯宣不依道:“我和你正正经经的讲话,你为何讨我的便宜?”伯宣赔罪不迭,两个人一阵调笑,连吃夜饭都忘了,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睡着了。这夜魏姨太太竟住在赵公馆中,一夜不曾回去。正是:巧言易入乖初意,欲念横生是祸胎。欲知后事,请阅下文。

  第三十九回太糊涂人何梦梦真狡猾想入非非

  这夜恰值文锦在外间打了一夜扑克,也不曾回家,故而梳头娘姨并没到赵公馆中唤姨太太回去。伯宣和姨太太二人,一觉醒来,已是东方发白。姨太太不知文锦不在家内,心中颇觉恐慌,匆匆急欲归去,伯宣止住他道:“你这时候万去不得,因文锦此时谅已安睡,你待明儿回去,还可推托在小姊妹家叉夜麻雀,倘若就回家叩门,惊醒了他,他见天还未明,你又是这般惺忪模样,岂不惹他生疑,反为不美。”

  姨太太道:“我自那年和你出事之后,老爷已不许我在外边宿。明天回家,只恐挨他一顿臭骂,如何是好?”

  伯宣道:“我看你宁使少停回去挨骂,不可此刻回去,惹他疑心。挨骂不过一时之事,过后就无形迹。若被他疑心起了头,将来却是一桩大大的后患呢。”魏姨太太听他言之有理,也无他说,只道:“我为你挨了老爷的骂,你待怎样报我?”伯宣笑道:“你爱怎样便怎样,倘若老二此后永不回来,我就把她所有的东西,一齐送你便了。”姨太太素知媚月阁衣饰很多,听伯宣答应送她,不觉喜出望外,眼前仿佛都是滴溜溜滚盘的精圆珠子,亮晶晶放光的金刚钻,新鲜奇巧的首饰,花花绿绿的衣衫,那里还有文锦在她心上,顿时放大了胆,与伯宣二人,双双解衣入帏,重复安睡。他二人都因夜深失眠,故而一上床都沉沉睡去。及至鸳鸯梦醒,已是红日满窗,伯宣在枕畔摸得金表一看,见长短针并指在十一点钟上,不觉脱口说了声:“啊哟!”

  姨太太忙问何事?伯宣道:“今天我银行中有两笔汇款到期,须得我亲自盖印支付。我平日本定十点钟办公,此时已十点五十五分,想必这班人等得我慌了,万万再迟不得。你尽可再睡一会,梳洗定当了回去。文锦面前,必须认定在小姊妹家叉夜麻雀,切不可露一些口风。今天晚上得空儿,你再来一趟,我先走了。”一边说,一边披衣起身。姨太太并不拦阻,看伯宣性急慌忙的出门去后,自己耽心着家中文锦查问,不敢再睡,也就穿衣起来,叫了两声娘姨,没人答应。暗说赵家这班下人,也未免太不成模样了。岂有主人睡在房中,他们不在外间伺候之理。只得亲自把梳妆台上一只热水壶的软木塞揭开,茶还未凉,便倒一杯喝了,放下茶杯,猛见妆台上还有一只小小洋金手镯表,乃是昨天媚月阁与贾少奶一同上楼时除下来没有带去的,魏姨太太一见之下,忽又想起伯宣昨夜答应将媚月阁的首饰送她那句话来,暗想媚老二的首饰,不知究有多少,想必都在抽屉之内,现在房中别无外人,不如找他出来点一点件数,看将来伯宣交给我可有甚么短少。心中想着,便打算末梳妆台抽屉。不意三只抽屉,倒有两只是锁着的。只有正中一只,没有上锁。

  魏姨太太好不心焦,暗骂媚月阁既要走路,缘何又把钥匙带去。此时只好拉开正中那只抽屉,有寻没寻的瞧着,见内中无非是些香烟、粉纸、扎头线、眉毛刷、别针、套钮诸般零碎杂物,并无一样值钱的。寻到最里边,找出一只福建漆匣,约有五寸见方,拿上手很觉沉重。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