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倒绑上了。

罗挺仍是喊声如雷,不肯屈服。那时,国老府家人拉着卢君英推推搡搡进了垂花门,关在内书房里,两人把门,不叫出去。华如锦被关在大门之外,急得要哭。这时正好康阮山的车辆到来。华如锦忙将这事哭诉了一遍。康阮山毕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富商,心里很宽,知道其中必有缘故,下车到中堂府报事房询问。总管们看康阮山穿戴不俗,举止端雅,不敢怠慢,教他坐在客座上问了姓名。康信仁说明了来意,问讯为何捉拿我的儿子和随从。那总管说了选姑爷的事儿,还说罗挺不讲理,到府里乱打乱闹、不得已才暂时把他抓了。

康信仁道:“那么我现在到了贵府,为什么还不放人?”那总管忙着去放,罗挺不让,高声嚷道:“要绑我,别放我。这儿从皇上到三公九卿六部都在,送哪儿就送哪儿,我要去问问我犯了什么法!”叫嚷不歇。康信仁只好自己去说了好多好话才放了。

罗挺松绑后,还不认输,吹胡子瞪眼,还想找人分个雌雄。总管们忙进去将康信仁的事禀报戴新民。戴新民早已听说卢君英的翩翩丰度,心中大喜,到外面书房请康员外叙谈。侍者出去说:“有请康员外!”华如锦忙跟着康信仁进去。总管们准备好酒席,款待随从和车夫。戴新民给罗挺亲手敬酒赔礼,幸而罗挺的伤势不重,才息怒饮酒。

且说戴新民虽是大官,并不自恃官高爵显,见康阮山进来,站起身来施了半礼。康信仁先发话,将送义子到京城求功名的事说了一遍。戴新民谦虚地慢慢笑道:“古话说‘无缘不相逢’。我们二人名气相似,年龄相仿,说你无女,我也少儿,我养了一个义女,你也收了一个义子。很多人向我的姑娘争着求婚。老夫难以抉择,这才用投彩球来选女婿,正好扔给了你的儿子。这也真是天作之合,千里良缘一线牵。按老夫之意,必须结亲,莫负天意,不知员外意下如何?”康信仁道:“此乃天作良缘,大人垂青,只是山林老朽不敢高攀。如若大人真有此意,小民万幸,但因末见犬子,还不知他的意思。”

戴新民忙传命,从内书房请新额驸。家人跑去将卢君英请来。卢君英瞧见两位老人对面坐着,没有办法,只得依次施礼,躬身下拜。

戴新民看见新姑爷面如美玉,顿时喜形于色。康信仁当面将刚说的话对儿子一五一十地说了,并且说自己已经应允。卢君英听了大惊,华如锦他俩面面相觑,目瞪口呆,束手无策。

康信仁说完话施礼,并命卢君英向前叩拜。戴新民忙还礼,起身接受卢君英的叩拜。康信仁问下定礼和合卺日期。戴新民道:“事不宜迟,明日就举行婚礼。”

康阮山不胜欢喜,从行李车中取金银锦缎等呈纳彩礼。戴新民大喜,一看好事已成,叫现成的乐师奏乐,让卢君英入内,换穿蟒袍新衣拜见程夫人,阖家上下见新姑爷英俊无不欢喜。

那日宴毕,戴新民不让新姑爷和姻亲住往别处,当即打扫本府东侧一座宅院,请康信仁父子在那里住下。康家的人见此美事都喜得手舞足蹈。唯有卢君英、华如锦、罗挺三人如坐针毡,一刻也不得安生。俗话说“哑吧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”。晚上,卢君英对华如锦皱着眉头道:“这事都是你惹的,现在看怎么办?”华如锦笑道:“现在怎么办,我知道吗?这叫娶老婆嘛。”

卢君英又急又笑道:“你这短毛秃丫头!总是开玩笑,我不知道这是娶老婆?但娶了……”往下不能说了,只是跺着脚发愁。华如锦又大笑道:“你问娶了怎么办?只有‘顶’呗。”卢君英很着急,快要变脸时,华如锦才在她耳旁低声道:

“到那时,这么这么,就没事儿。”卢君英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,到时候再说。人愁犯困,和衣睡了。

次日吃过早饭,那边院子里管弦齐鸣。国老府家人来请新姑爷,给卢君英换了衣服,请到大堂上。说贺词的赞礼穿着红衣,头戴簪花出来,将新女婿引入正堂。堂上悬灯结彩,地铺红毯。司仪唱礼,新婿叩拜岳父岳母。后堂奏起细乐,众丫头将小姐用红缎蒙头搀了出来。

那时满堂锦缎辉映,香烟缭绕,喜气盈盈。司仪让新郎、新娘并肩站立,向父母叩拜,相互礼拜后,奏乐送进洞房。

原来在小姐绣房前边东侧修了排月楼,作为洞房。卢君英进来坐在东席,婆子们扶小姐坐在西席。停乐以后,众人退出。喜娘揭去新娘头上的大红蒙缎,新郎新娘面面相觑,二人同时都吓得一怔。

卢君英自忖:“这明明是琴紫榭姐姐,但不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天下有相貌相同的,但怎么这般相像?听说古时孔子貌似阳货,真的这样?”如此揣测,看了几次。龙玉小姐因新女婿频频观察自己,也偷眼看去。只见那相公头戴绡呢镶边大翻沿红缨春帽,身穿石青长褂,足蹬粉底乌缎靴。柔嫩白脸如琢玉,苗条身段画中人。真是眉藏三江之秀,眼含二泉水清。如若世上真有这样的美男子,璞玉还往哪儿站!只是举止之间流露似曾相识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