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情,心里更是忐忑不安。不久花烛双点,喜宴呈献。两位新人同是含羞,合卺大礼,草率收兵,只是象征性的吃了晚饭。丫鬟端来两杯茶,关门退出。

正是:

山穷水尽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
却说卢君英起身坐在椅子上,手里端着茶杯,灯下环视屋内,陈设摆饰之华丽精致如同天上人间的殿堂。绿纱窗前红烛辉煌,透明的芙蓉帷幔,影影绰绰,玉人半倚在象牙床上。那种明朗可爱的姿态,真是难以言传。心上发愁:今宵洞房花烛夜的良缘,这样的红颜女子不知应该怎样对付。她如果是位贤慧的女子,还可以借光凑合一夜。如果是个强悍女将,卢君英的花枪必然败下阵来。思来想去,愁锁弯眉,放下茶杯,倚着椅子,靠了一会儿。

那时外面打过二更,案上的花烛结了二寸长的灯花。龙玉小姐看到这个情景,无奈用鹦哥儿似的嗓子叫丫鬟剪灯花。外间里的丫头齐声应“喳”进来了。喜娘进来剪了灯花,催促新姑爷早点安歇。卢君英笑着,叫她们先去。华如锦从窗外看着这样儿不是事儿,在房檐下清了清嗓子,将卢君英唤了出来,说悄悄话:“相公为什么这样羞怯,别露出马脚,假装着点儿,应该有个怜香惜玉的派头儿。”正在导演训练,龙玉小姐听见外面咳嗽的声音,又见卢相公走出去,就悄悄起身,来到窗前,透过玻璃一看,月明如昼,在外面的两个人虽然乔装打扮总象女人,从面容神气越看越象似曾相识,张来望去,恍然醒悟。蜣!这不是画眉吗?心里就有了主意。

卢君英、画眉二人见深夜无人,从容不迫地商量难言之隐,不觉忘了伪装,不知她俩的女人形象已经被人察觉了。商量了好半天,卢君英才清了清嗓子,端着架子大摇大摆地进去。喜娘催促卢君英早些就寝。卢君英摘帽脱衣,婆子们脱下小姐的外衣扶进帐内。卢君英叫大伙退出洞房,关上门,手持红烛进入罗帐。再三端详,就是琴紫榭,不是别人,更加疑惑。几次想开口问问,又自忖:“如若是紫榭姐姐,没有不认识我的道理。我如冒昧开口,反而露出假相,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”窘得红着脸微笑,将蜡烛放在小桌上,挽起袖子,轻轻地握住小姐的手,低声问道:“小姐乏不!”龙玉大羞,站起身,用圆袖遮住脸,再次打量了新女婿的脸,忽然放下袖子道:“我看相公的口齿语调绝不是南方人,并且你没有男人的模样,你是何地女子?为何这般打扮?快说!不然我告诉父母,把你送到衙门审问。”小姐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卢君英。卢君英真害怕了,脸涨得通红,勉强压住心跳,强作笑颜,用手压住小姐肩头道:“夫人何出此言?我分明是个须眉男子,顶天立地的儿郎。你若怀疑我无能,待会儿让你知道真的!”就用双手扶起龙玉。龙玉早已看出破绽,握住卢君英的手道:“如果你是须眉男子,耳朵上为什么扎了六个耳朵眼儿?我替你说明白吧!你就是建邑的卢香菲。你乔装打扮来这儿骗谁?”

卢君英更是吃惊,若不是紫榭,她怎么知道我这么清楚具体!我现在若不说明反而被她压住,就沉下脸道:“小姐你以为我不认识你是琴紫榭——琴默吗?但不知你怎么到了这儿?”琴默知道了卢君英就是卢香菲,笑脸变愁容,双手抓住卢香菲的手,“哎哟!好妹妹!你从那儿来?”说罢泪如泉涌。卢香菲知道龙玉就是紫榭,历尽苦难之身又遇到亲骨肉,不禁悲痛,抱住琴默的腰,姐妹二人在戴中堂府内大哭一场。

正是:

二朵浮萍归大海,人生何处不相逢!

且说两位小姐的眼泪真心实意地流着,哭声也越来越按捺不住。喜娘和婆子们不知道为了什么,新郎、新娘都大哭起来,非常惊异,卸下窗户,安慰二人,问是什么原因。程夫人听信儿也赶来了。卢香菲知道不能隐瞒,就把实情哭诉一遍,只是没说父母的真实姓名。程夫人听了那些话,憋闷得喘不过气来。众人都说新姑爷变成女人了,戴新民沉下脸捉住华如锦从外面进来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泣红亭 第十回 山遥水隔无阻义友 真情既清诬陷难当

第十回山遥水隔无阻义友真情既清诬陷难当

红桃暮春发,黄菊初秋开。

既是同根物,迟早待时来。

且说众婆子哄嚷着,新姑爷忽然变成女的了,咱们姑娘急得直哭。戴新民大惊,抓住华如锦询问。卢香菲不等她说,忙将刚才对程夫人说的话,照样说了一遍。说华如锦也是女子,让画眉脱去外罩的长袍,现出一个俊秀的女郎。

那时,罗挺料到今天晚上必定要出事,在东院客房向康阮山把实情原原本本他说了。康阮山起初大惊,继而大急,最后大惧,对罗挺吵嚷了一通。事不宜迟,忙到中堂府去请罪。

戴新民毕竟是个有度量之人,喝退侍者,宽慰康阮山道:“老员外因无后所迫,

一时疏忽,这个事情还是从老夫选婿引起的。虽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