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婚姻前程均已锦片矣。却自多疑,要去偷着,却又偷看差了。以为不美,反去索聘。谁知竟是一个绝代佳人,反束怒于心,使他心内生嗔,真可谓当面错过!此在一时作事颠倒,想起来总是我花天荷无福消受也。”又想道事虽作拙了,然犹喜其人尚在、只消再央柳青云同杨夫人苦苦去求,或者还存几指望。因叫小雨去寻柳青云 小雨寻了半晌。但不看见 因对花天荷言道‘柳爷的轿马俱在,又不曾出门,怎再寻不见,方才送册子出来的那个小姐倒如柳爷,莫不就是他妆扮了来耍老爷的?花天荷听了细思道:此话倒也有三分可疑,天下虽有相似之人,却从无如此之一痕不爽者,一可疑也。柳青云许我面目与他相似。以为既作了亲。便不可相似。也无可奈何、今既看破,亲不可成也。因假妆淑女以践其言,使我懊悔,未可知也。又可疑也。每日前夕不离。乃今淑女退册要紧之时,转不见他,一隐一现 又可疑也。有此数疑,安肯信以为实?况他淑女行藏至今不肯明说,焉肯叫他明明相见,由此想来一定是他假妆无疑了。只是如今怎么摸捉他的破绽?又思了半晌,忽想出一个主意来,道:“我如今只苦苦扯了柳青云,央他又送册子入去,他自然推辞说不肯受。我再逼他,当面不受,有人无人便真假立分矣。”
正想定主意,忽柳青云走来,说道。家母说道册子已取出还兄,正好荣行,为何又不发牌?复二三其说何也?花天荷看见柳宵云面目如洗涤,发似重梳,一发狐疑,道:“是了! 因说道:“这且慢论 但我叫人各处寻兄,竟不见踪迹。兄且说这半日躲在那里?柳青云道:“纳册美事,故乐于为之。今缴册退婚,未免于颜面有伤,因暂避一时,希图完事 不意吾兄又作余波,却是何意?花天荷道:“缴册退婚,不美之事。小弟已自为之类。而纳册美事,没奈何尚望吾兄为小弟一图”柳青云道:“不知吾兄更欲纳于何处?花天荷道:“一聘岂有两纳之礼?止不过误取出者,仍被归正纳入耳。柳青云笑道。‘既仍欲纳入,初时就不该取出了。”花天荷道:“初时取出者,求至亲以情谅也。今欲纳入者,畏淑人以理责也。”柳青云道,“淑人既以理责,又肯复纳耶?花天荷道:“淑人若不纳,全仗吾兄与老伯母之大力,纳之可也。”柳青云道。‘纳之可,唯纳而不受,为之奈何?花天荷道:“纳者 吾兄为小弟之情也,纳而不受,则是淑人方严之命也。是所甘心也、若未纳而预惴其不受,竟为不受,则淑女之命尚不可知,而吾兄已先代为拒绝,岂小弟谆谆恳求于吾兄之意哉?尚望吾兄与老伯母为我花栋极力一请,若淑女必不允。而面叱之、庭辱之,则我花栋虽死亦甘心焉。不知吾兄以为可否?柳青云道:“吾兄既如此殷殷,有何不可?纵纳入,而万万以为不可,亦不过徒费一番周折耳。有何伤哉 当与家母言之,再报吾兄之命。”花天荷道:“吾兄肯如此用情,则小弟感且不朽矣。”
柳青云因入内与杨夫人并蓝玉小姐笑说道。花天荷因看错了垂丝,欲急急索聘、今见了姐姐又追悔不了,方才苦苦求我与母亲,还要把册子送入。”杨夫人道:“这却怎处?就纳册,只怕姐姐不消见他了。”柳青云道:“姐姐还要见他一次。”杨夫人道:“又何以还要见他?柳青云道:“方才还他的册子,因孩儿不在面前,他心上疑惑姐姐是孩儿妆扮的。必要母亲与孩儿再当面央姐姐出来拒绝他一番,他方甘心踏地而求也。”杨夫人道:“此情或亦有之,姐姐总是要嫁他的,便再见见不妨。”母子们算计定了。
柳青云出见花天荷道:“弟与家母再三劝其受册,他只是执定不允。家母恼了,因逼他急”花爷如今官大了,我们不便回他。必不受聘,你须自去辞他”他说;女子守身当以礼,岂可任人取去?前花爷既以册为聘礼,非不承命,乃守之年余,俨如一日。今忽弃而取回,岂礼也哉?然花爷今日贵人,虽行非礼之事,何敢与争?只得忍辱退还原聘,聘已退去,则恩已断矣。义已绝矣。相逢陌路 岂有再受欺侮之理?母亲可辞则辞之,若母亲不便辞,即女面辞之亦无不可也。已许面辞,但小弟想此事聘已缴出 婚事料难复偕 况兄台以雄飞万里。何患天下无一女子,而必恋恋于此?倘相见时女子无知,又心怀忿恨,或出不逊之言,兄台还是安受之?还是与校之?与校之,则理屈。安受之,又失体。以小弟论来 倒不如从此而止之为妙。”花天荷道:“兄言差矣,凡人之相与。有恩当报,有情当感,有屈当伸,有疑当白、即此有过亦当承,有罪亦当受,安可不清不白而糊涂去之?必求吾兄引之。当面一绝。纵使一死。亦甘心受之,断不畏葸。”柳青云道:“吾兄既要面讨没趣,便约来日见之可也。倘有触犯。不干小弟之事了。”正是:
有心人对有心人。各弄机关各自神。
不是翻翻还覆覆,怎知情爱百分真?
柳青云既许了花天荷面见辞聘,还他帐。延住他两日,当不过花天荷朝夕催逼,只得与母亲姐姐说明约他面见。花天荷的胸中认小姐是柳青云妆的,拿稳了柳青云要推托,不期柳青云竟约他面见。到了这日午后,柳青云自来邀花天荷入去,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