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那时要怒恼爷爷,俺当作通匪律、容匪律、济匪律,不论哪一条,要你狗命。”人民也断不敢惹,吞声忍气,暗里掉泪。官军又很讲体面,虽然这样,却叫着百姓,出名颂扬德政,这里亦经过几次。朱武笑道:“这事倒好像王英坐东平府,他叫着百姓们制牌献匾,所为叫大寨看着,很孚众望。不想官军也跟着矮虎学。”遂笑嘱雪英等,将伍兴的老娘妻子保护出庄,又叫喽卒陆续逃避。伍兴也收拾细软,命焦大等在前引路,朱武也骑匹骏马,提枪在手,行出数里,有雪英赶来道:“这事不妙。俺们要劫取粮草,固甚容易。但是要归来时节,有刘克用,我们亦抵挡不了,如何是好?”朱武笑着道:“那时再说。如今要夺了粮银,收集军士,那时就转向北去,投高二虎,叫他亦帮助我等,岂不有功?”雪英道:“话虽如此,不如把后患去了,到是爽快。”遂附向耳边道:“如此如此。”朱武大喜道:“若得这样,何能阻止。”雪英笑了道:“你们前行,俺有这夜行术,足能赶上。”遂别了各女眷,爱奴欲问,雪英亦笑而不答,携了弩弓,背了宝剑,将一方皂罗帕包了头发,系了裤腿儿,扎了锦腰,一转眼间,已无踪迹。伍兴赞美道:“这端的好本领。”一边赞美,与老娘妻子等随着朱武往前赶路。

行至一处,朱武与爱奴计议,叫着喽卒寻了竹竿,将带的假旗帜全行揭起,人马车仗,叫按着官军模样,至瓦子庄投入店房。已早有报事的报知大营,那营里偏将等不知来历,一名勾起瑞,一名就正是阎老福,两人还正自赌耍,军卒入报道:“现今有一伙官军,未带军器,据说有大营钧旨,来传令的。”那二人慌的道:“这便怎样?我们又夙不识字,见传令官怎么答对。”遂忙着披挂了,罩了战袍,各带着军健等前往迎谒。至店门外,朱武亦唤着军卒迎接入去,三人一见,那朱武笑着道:“有劳二位,还来迎迓,下官因奉着殿帅府太尉钧旨,叫调着二制使押运粮谷到临清阵上去,令到以后,即日起身。”二人拜下应道:“相公劳碌,请驾到敝营里,拜茶献酒。”朱武答应,叫喽卒小厮等亟备了马,又暗嘱焦大道:“有阎老福现在这里,所幸还未能识破,叫伍兴等亦须躲避。”焦大亦早已窥见,心中暗喜,又觑着朱武等出了店门,与伍兴道:“这倒凑巧,这里要有他时节,必定成功。”刚正说着,只见有喽卒庄客,搬着包袱,雪英已自外走来。众人因知她回去,不知何干,那女眷们更亟悬挂,都挽着慰问道:“难为你走,我们都坐着车子还觉苦哩!”说着朱武已自外回来,见了雪英,先问怎样,雪英亦讯问朱武,营里怎样,朱武笑着道:“这里倒容易顺手,不至为难。”雪英亦笑着点首。原来阎老福自入了官军里,好生不快,月间俸禄,不足花用。只仗于兵卒里面食些空饷,与勾起瑞又不和睦,如今又位他以下,更极愤恨,心里暗道:“俺要有得意时,还须出去。有古人说的好,宁为鸡口,不为牛后。”因此于心中抑郁,已非一日。今见朱武,已早知梁山上来此诈粮,却故为不相识,送出以后,又拜着邀请道:“小人午后,在此备酒,相公要不嫌卑贱,望乞驾临。”朱武亦只得应允,心里暗道:“这酒要不是诚意,却是厉害。倘他要识破此计,治酒害我,我又便怎么样?”遂想着回了店,雪英问道:“那老阎怎么样?”朱武答道:“看着倒没有意外的,只是有一件可疑,在少华山时,朝夕见面,就联合九纹龙赍信送礼物,也都是他。如何转眼若不相识?这节我甚是疑惑。”雪英道:“军师留意,有无有别的奸诈,要须理会。俺夜里干的事已成了。”因引着朱武、爱奴并焦大、伍兴等,瞒着他人,不叫知晓,将携的各包裹打开验看。不是别物,乃后方接应使现拜为云麾将军刘克用的首级,龇牙咧目,扎撒乱须,并几个偏将脑袋,头发系着,鲜血淋漓。又一个小包裹内包着有令旗、令箭,并一颗将军之印。雪英指道:“俺看着这颗印,倒十分有用处。以此我寻了半日,在一个参军手里,方才觅得,只幸当时各人都拥着妇女,恣意作践。我因干事,顾不得羞,都一一断了头,用布包好。尤喜妇女见我是那般凶狠,不敢喧叫,直至来时,军卒也并不知觉。”爱奴笑道:“你这个头一功。只有一节,目下这村百姓活不成了。”朱武道:“这也多说,俺们为替天行道,哪管百姓?”遂拿了那颗印并令旗、令箭等物,对众人道:“俺不愁了,现有这兵符印信,正是应用。”随唤着军卒等牵了坐骑,叫伍兴、焦大等也都跟去,一径往瓦子庄北甲马营来。

单说营中,这时为迎接朱武,各门都悬灯挂彩,叫军士等全皆披挂,有数十弓箭手,背着雕弓,挎一壶箭,明盖亮铠,又衬着长枪银戟,旌旗蔽空,朱武暗惊道:“俺不想这营里这么富足。”遂叫伍兴作兵马钤辖模样,引着喽卒,传喻嘉奖,又面慰大众道:“相公有喻,明日犒赏。”朱武亦马上假笑,手捧旗剑,眼望着众军士,一一致意。方至营外,已早有阎老福马前唱喏,众人下马,一径往营里坐定。阎老福道:“俺不意朱头领来此行诈,又会了伍官人一同驾临。”焦大已拜在地上,欲说来意。有朱武拦着道:“休要多口,这里也不能讲话。”阎老福笑了道:“这有何妨?俺俱是一家人,休要多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