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何不赞助几句,劝他送还华家,待那女子去寻一个年貌相当的嫁了,也不辜负她的青春。也算我老年一件功德。”因问道:
  “那柔玉可在左右么?”杨素道:“听说她偶有小病,我今日 不曾要她服事。李丈,你问她做甚么?”李半仙道 :“在下恐 她在此,听得蒋青岩中状元,心下又要感伤哩!”杨素听了,沉吟半晌道 :“老丈,我有一言与你商议,不知哪一着妥当?” 便将自己心下适间踌蹰未说的一节话向李半仙细说了一遍。李半仙道 :“还是将华柔玉送还他为是。令公位极人臣,何求不 遂?哪在这一个女子?且那蒋状元的相貌,在下看他将来也是一个大位,令公若肯还他,不但他一人感令公大恩,天下人都服令公大德。在下的愚见如此。听凭上裁。”杨素闻言,将头点了几点,向旁边一个侍儿道 :“你看华柔玉可走得动?若走 动,可与她出来,我有话问她。”侍儿领命,忙忙走到碧烟房中,说道:“姐姐,令公爷问你,走得动时,叫你出去,有话问你哩!”
  这碧烟原非真病,只因听得蒋青岩中了状元,心中十分欢喜,要想个脱身之计,故此托病在房,细细思想。忽闻杨素唤她,只得和那侍儿一同来到杨素榻前。杨素见碧烟到了,问道:
  “闻你有病,可曾好些么?”碧烟道:“贱妾偶触风寒,今已 小愈。”杨素将一双眼定定的看了碧烟半晌道:‘你可晓得你丈夫中状元么?”碧烟不知此问是好是歹,不敢答应。李半仙恐怕碧烟一时没主意,言语与他不合,连忙在旁说道 :“你丈 夫蒋青岩中了状元,你可晓得么?”碧烟会意,方才答应道:
  “贱妾不知,但见他才堪王佐、学贯古今,今日得中状元,也 不负他平生大志。”说罢,泪流满面。
  杨素见碧烟光景,料是思归之意。故意怒道 :“你这妮子, 怎敢在我跟前作此苦态?果是想去跟随那蒋生么?”碧烟道:
  “老爷请息雷霆,贱妾素闻老爷功盖天下,名震四方;秉日月 之明,行圣贤之事,以义教天下。得新忘故,贱妾不敢为也。
  那蒋生与贱妾虽未遂伉俪之欢,实久有百年之约。向因老爷过求丑陋,不得已割舍前来。临别之时,他对天发誓道,他终身不娶。他今日虽中了状元,难免绝嗣之恨。这节事都是贱妾累他,贱妾为此不觉伤心。求老爷原谅。”
  杨素听碧烟一段话,说得十分直捷,十分可悯,料非虚语,因转嗔作喜道 :“我姑试你。你既有念故之心,我岂肯作夺婚 之事!你可立在此间,我即刻差人将你送还你父母,待你仍旧去嫁蒋生,完你这段姻缘。你却不可忘我。”碧烟闻言,忙忙双膝跪下,向杨素拜谢道 :“若得慨发仁慈,贱妾此去,自当 朝夕顶礼以祸千秋,安敢有忘天恩?”
  杨素随即吩咐左右,预备小轿一乘,派差官一员,送碧烟回华刺史寓所去。不一会,传轿已齐备,碧烟重来叩谢杨素,仍旧是李半仙领她到二门外上轿,那差官骑马相随,同往华刺史寓中来。行不半晌,早已到了。
  这日,蒋青岩、张澄江、顾跃仙三人都进过衙门,回得太早,正在寓所和华刺史商量告假之事。忽见门役进来禀道 :“ 杨令公爷差官送回小姐来。”华刺史闻言惊道 :“那杨老儿却 送甚么小姐到来?”蒋青岩听得,想必是碧烟用计脱身回来,忙向华刺史附耳低言道 :“岳父不必惊讶。这一定是送碧烟还 我。于今岳父须还要认作是柔玉小姐,不可令那差官看破。其中有个缘故,待那差官去后,小婿自当奉告。”华刺史听说,故意向那门役道 :“小姐在哪里?快请进来。”一边说,一边 自己走到外面相迎。掀开轿帘,果然是碧烟。华刺史迎住,一 同来到厅上。华刺史问道 :“我儿是怎生不在令公府中,却又 回来为甚缘故?”碧烟答道 :“杨令公因闻蒋郎中了状元,不 便相留,特遣孩儿回来,仍归蒋郎,别无缘故。”华刺史道:
  “既然如此,可喜、可喜。你快进去见你母亲,待我与那差官 相会。”说罢,碧烟进里面去了。
  此时,蒋青岩和张澄江、顾跃仙因恐那差官看破,都避过一边。华刺史吩咐衙役,请差官相会。那差官走进厅来,望上便要行礼。华刺史忙忙扶起,说道 :“有劳足下了!敢烦足下 回去禀复令公,说明日老夫同蒋状元来登谢。”又谢那差官二十两银子。那差官去了。
  华刺史从新请过蒋青岩、张澄江、顾跃仙三人来,说道:
  “小人世界不可一日无功名富贵。那杨老儿认真碧烟是柔玉小 姐,见青岩贤婿中了状元,他便恭恭敬敬将碧烟送回来,较向日举止,岂非天壤!便碧烟这女子是我们的恩人,且又生得容 貌不凡,我们将来须要代她寻一个贤婿,以报其德。”张澄江、顾跃仙都答道 :“极该、极该。”只有蒋青岩默默无言。 华刺史见蒋青岩神情,不知为甚?想道 :“他适才说那碧 烟回来,其中必有缘故,要向我说,待我问他,看看是怎么缘故?”因问蒋青岩道 :“贤婿,先前说碧烟回来,有甚缘故? 此时,不妨与老夫说了。”青岩道 :“小婿方才沉吟,也正为 这缘故。岳父倘不见责,小婿方敢禀知。”华刺史道 :“翁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