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 鬼服神钦人尊仰,遭家不造起祸殃。
  “甚么祸殃?从头说来。”
  他嫂饶氏良心丧,忤逆淫妒世无双。
  他与奸夫设罗网,要把李氏逼下堂。
  一计想把侄害丧,他女救护才安康。
  二计命人把亲抢,李氏逃往舅家庄。
  他舅平日伤生广,四季步猎在山岗。
  伏鸟孕兽被枪响,一命即将二命伤。
  冤冤相报还命账,因此食虾遇毒亡。
  他妻童氏太混账,脾性乖戾少慈良。
  李氏勤劳夫夸奖,他便疑夫欲偷香。
  唆夫起逐吞银两,被夫打骂把脸伤。
  因此怀恨在心上,捏词诬告到公堂。
  邑侯既疑情不像,就该仔细来揣详。
  为甚见银生妄想,苦打成招丢禁墙?
  此女今虽受苦况,前程远大福无疆。
  邑侯若把他命丧,异日无人怎下场?
  此祸原魏倒屯酿,他的罪过似汪洋。
  倘若逃走无影响,日后你才费筹量。
  此案重大如山样,关系前程岂荒唐?
  如今不听无常讲,后来难免见无常。
  说毕,倒地如死人一般。官大惊疑,问左右曰:“此人是谁?”一差禀曰:“此是魏道仁,混名‘会倒屯’。”官想:“既是魏倒屯,无常之言必非虚诳。”命左右取水喷面,即时苏醒。官问曰:“你这狗奴!为甚奸人妻女,逼嫁节妇?”魏此时尚未清醒,因曰:“此事难怪小人,实饶氏做女之时把小人勾引,及逼嫁李素娥,乃饶氏所为,小人不过帮忙而已。”官听此言,益信无常是真。
  各位不知,此时素娥遭冤正法,因金童诚心感动无常,播弄魏道仁穿他衣服上堂伸冤,以救其命。官传童氏上堂,骂曰:“你夫是伤生太多,冤鬼索命,何得诬告好人?”童氏曰:“小妇之夫实素娥毒死的,望大老爷详情!”官曰:“你这恶妇!疑夫偷情,唆夫赶逐,反要捏词诬告,今见本县还不认吗?”命左右掌嘴二百。方打八十,童氏痛苦难当,喊曰:“大老爷施恩!小妇错了!”官即将童氏枷号三月,方才释放。又把魏倒屯丢卡,开释素娥。
  此时素娥无家可归,母子乞食度日,心想丈夫上省寻亲,不如乞往省城,访问丈夫消息。一日,至一大桥,见前面旌旗蔽日,戈戟逐队而来,母子忙避桥下。后面两位官员一老一少骑马而来,行至桥边,马不过桥,那官命左右搜寻,左右将母子拿到官前。那官问曰:“你这乞妇是何方人氏?为甚在此,使我马不过桥?”素娥禀道:
  老爷在上容告禀,细听乞妇说原因。
  奴名素娥本李姓,一十八岁嫁王门。
  夫君克俭多秀俊,母命寻亲上省城。
  “你公公叫啥名字?”
  公公汝弼有学问,精习医理济世人。
  “又为何事出门?”
  嫂嫂侥氏忤逆甚,寻故把公逼出门。
  奴夫寻父去无影,婆婆得病命归阴。
  说到此处,马上官员大叫一声,跌下马来,左右慌忙扶起,骇得素娥话不敢说。那年老官曰:“你忙忙往下讲!”
  嫂嫂从此心越狠,他有奸夫魏倒屯。
  苦苦逼奴不改姓,将奴暗卖二百银。
  奴家闻知往外奔,逃到舅家去安身。
  那知舅爷又废命,舅娘做事太不仁。
  诬告奴家谋舅命,苦打成招问剐刑。
  多感无常神显圣,上堂与奴把冤伸。
  虽有家乡难投奔,因此乞食把夫寻。
  只见二位官员眼泪双流,衣巾尽湿,喊曰:“呀!你就是我贤孝媳妇!可怜落于乞讨,快来相认!”素娥仔细一看,后面官员正是丈夫,因仪容非昔,打扮不同,所以睹面不识;及问年老官员,才知是他公公。
  各位,他父子何以做官?只因王汝弼当年乘夜出门进省,医道颇行,因医提督桂秀岩之病,相与交厚。时金川用兵,朝廷命桂征剿,桂带汝弼随军治病。桂命游击宋元俊为前锋,宋好酒失机,大败丧师,佳杖责之,仍命立功赎罪。宋怀恨,寻桂细节,妾奏一本。朝廷将桂革职留任,命额驸公尚书福隆安至金川审问,查其所奏尽虚,遂坐宋正法,复桂原官。福公在金川不服水土得病,桂荐汝弼,数剂全愈,福公心喜,带汝弼进京。从此医道大行,福公保奏署理太医院事。及王克俭奉母命寻亲,上省访问,知进金川,即往金川;半途无费,乞食前行,至金川而父已进京矣。克俭此时进退两难,遂在营中材帛大头军走跳。时正冬月,克俭衣单寒冷,抱一薰笼在营前瞌睡。是夜贼子正来偷营,见无影响,放胆前进,挥兵如蜂拥而来。时营前设有九子连珠炮,药线已上好的;克俭见贼,急无计退,顺手将薰笼之火抓放引上,只见轰声不断,克俭昏扑倒地。满营惊起,见无动静,请问放炮之人,见炮边睡一人,拉起来问,克俭因言贼来放炮之故。出营一看,尸横遍地。天明点数,打死二千余人。桂公叫克俭进帐劳问,见他衣敝而貌秀,叩其所学,对答如流,桂喜留为幕宾,参赞军务。克俭数献奇策,无不效应。金川已平,以功授军中参谋挂协台衔,随桂回京复命。父子相逢,悲喜交集。克俭随桂引见,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