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心罢。”说罢全都向他三人深深施礼。三人连连应承。李金华道:“喻老先生自管放宽心,咱们一同进城,见见大人,说开道开,万事皆消。”【说开莫护邪,道开新归正。今认明途,涣然冰释。】喻太初闻此,欲不去而不能,遂打整完毕,步行直向城内而来。
到了时候业已三更多天。在城外叫应门军,转达至申孝思家中。差人要了门票,方开城门,将他四人接进,到了衍庆堂中。歇息了一回,就有兵役来问,不使少缓。申孝思与他们说了些好话,给了他们俩酒钱,方停。
至次日早晨,申李二人早已商议妥当,求县官婉转。主意一定,遂同向县衙而来。一切迎送周旋之文不必细题。见了杜鉴泉,将这事说了一遍。杜鉴泉道:“衙内不便商议,可向申兄府中,大家斟酌办理。”申李二人也就告辞而归。
等时之顷,杜鉴泉果到。进了衍庆堂,分宾主落座。申孝思叫过喻太初与县官施了个礼。杜鉴泉道:“不必拘拘,请坐罢。”喻太初那敢落座。李金华道:“叫你老先生坐下就坐下罢。”他这才坐于门旁。杜鉴泉道:“喻先生,你一个念书人,怎么陷于邪门?”李金华道:“也就不必说这个了。【既归正途,莫究那个。】他业已悔过,早已不随的了。”杜鉴泉道:“请问这个邪门,是怎样行动?喻先生既然不随,还怕泄漏么?”喻太初道:“却是无他,不过按时运气。”杜鉴泉道:“怎么传说着还有拜官封职的?”喻太初道:“那也是传说之误。在此门者,却有一说。按其工夫长短,再世为人,分其位之大小。”杜鉴泉道:“这运气为修仙一道。既然修仙,怎又说起再世?不知这气是若何运法?”喻太初道:“那点秘诀,即在此处,按子午卯酉打坐。打坐之时,舌柱上腭,气入则上,气出则下。”杜鉴泉道:“这也不是甚么秘诀呀!曾见百丈清规所论甚详。依我看来,这还不准,总另有点奇处。昨日有部文到此,因二年间,有部中几位官员四个密访。现已访明,故有查拿一说。昨日吾见部文之中说这邪门之中有二字口诀,知不甚真。待拿尽之后再行勘问。”喻太初道:“有下柱为一字,上柱为二字口诀。”杜鉴泉笑道:“这更不秘。吾见正阳心印篇曾说及此,这却是入手口诀,总是有形如太乙玄真篇有一手诀,凡打坐之时,左手大拇指掐定无名指末节,作拳藏甲,一身不动,心内转无上玄空四字。念这四字,须如串珠,转一句则气一提,再转一句则气一放。如是呼吸,自有成功。转此四字,须定住呼吸,呼吸之际不可转此四字。又见念佛直解有一目诀,凡打坐之时,目注于心,凝气敛神,不可少放。此二诀与此口诀等耳如谓此为真正玄妙,则而又误矣。须在此三诀之中搜得真诀窍,却是口口相传,岂不知秘法不传六耳。所以孔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。传曾子子贡皆曰一以贯之。一者,理也、诚也。理为道体,诚为道用。体用总归一善字,纯善无疵,便得一点真妙。喻先生识得此数端否?”喻太初道:“未知其详,今开茅塞。”杜鉴泉道:“邪门之中,以一二为口诀,邪而不邪者也。既谓之邪,必有真邪处。吾见部文之中又有一节,说此邪门夜聚明散,男女不分。部官访得其中有借端取利及行淫诸事。不知确实否?”喻太初道:“取利有两事,有因在门者死,查其亡魂者;有入门几年,费钱几串而为搁事者。搁一事,再世可为举人;搁二事,再世可为进士。搁一小事,再世不缺吃穿;搁一大事,再世名扬四海。”杜鉴泉道:“这就是捐官了。说是他们老师傅身着赭黄袍是真是假呢?”喻太初道:“那也是说的再世。”杜鉴泉道:“再世如此,是生为太子呀,还是生为贼寇呢?无怪乎说是邪。【稍有忘想即是邪,何况如此。】你在此中搁过事否?”喻太初忙道:“没有,没有!”【尚未得官,故不殉节。】杜鉴泉道:“也将那口诀参得一二否?”喻太初道:“没有参得,就不在此门。”杜鉴泉道:“一字为静,静极而生动。动为阴,阴为二。一动而柱二,正所以除其阴也。故舌不动而柱于一,舌既动而柱于二。用此功时,不可少杂外念。不知邪门之中有外念否?”喻太初道:“亦无他念,直是上天叩头。”杜鉴泉道:“这是用功,岂是叩头?莫说此念为忘想,即不为忘想,亦不得不为外念,况此贪心甚重,无论三教,凡有外念皆谓为邪。”李金华道:“还有拆字一说。”杜鉴泉道:“怎样拆法?”喻太初遂将如何拆法说了一遍。杜鉴泉道:“有当拆者,有不当拆者。泥此一说,是为左道。譬如邪正二字,这个正字不用说,是止于一了。一即为理为善,止于一非正而何?这便是当拆者。邪字怎样拆呢?左为牙,右为阝,牙阝怎么为邪呢?这便不当拆。如牙阝为招邪之门,何不从牙从目,又何不从目从耳?似乎更当从目耳鼻舌,独取牙耳,亦算是举一而概么。再如畜牲之畜,拆为玄田。这玄田二字,怎么为畜字呢?况自典谟以至史策、佛经,教典,皆没有拆过一个字。举此而可明白了,总要从孝弟上插手做去,万入不了歧途。歧途无他,欲而已矣。刚才所说邪门作为,莫不有欲存焉。休说再世为富为贵,即今世必佛必仙之想也不可存。从容行之,按部就班,不存一点妄念,不能少有作辍,如川之流,如日之升,如寒暑之不移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