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耸动圣心。魏进忠却在旁边撺掇侯巴巴仍旧留在宫中。那侯巴巴感进忠荐引他的恩,便死心为他,依他,暗中排陷王安。那王安却见魏进忠待他小心,全不把他在意,不知已落他机彀了。恰似:
    螳螂已在寒蝉后,还向西风噪未休。
  毕竟两人如何陷害王安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  忠贤之蓄智噬人,诸臣之忠愤蒙毒,隐跃起伏,其机全结在此回。看官勿得轻易看过。

  第四回 谮言入南海扬尸 大权落东厂秉政
    宠极易生猜,君恩不再来。
    谗言疑酿锦,劲骨顿成灰。
    谁念从龙绩,难逃市虎灾。
    西风太液上,应听泣声哀。
  常言道官高必险,又道是伴虎眠。正是扒得高,跌得重,君心一疏,身家不保。话说魏忠贤当日欲害王安,奈他身上没甚罪过,止有当日泰昌帝晏驾时,拿着一干乾清宫盗宝内官刘成等,是他拿的。此时已打死了三个,还留几个监候。又有李选侍移入哕鸾宫一节,也是他张主。后来问官将盗宝事情止坐栲死的刘成三人,其余要从轻发落。随有奏疏劝圣上加恩李选侍,这也是持平正论。他却就这上生情,尝替刘成等辨白道:“这些人不过为李选侍移宫,是搬的李选侍簪珥珠翠等物,并不是乾清宫镇国奇宝。只因王安与这干人有仇,又要乘机诈他钱,故此将他们陷害,其实是枉的。”又使客氏在圣上前诉李选侍苦楚,道:“李选侍当日也曾领泰昌爷旨,看管爷来。他生的八公主,也是泰昌爷骨血,爷的手足。只为王安怪他交通了这些外官,诬陷他要称太后,要垂帘听政,把他逼迁在冷宫。选侍气的上吊,八公主急的投井。爷须看先帝体面,怎么听信王安,把他母子冷淡在宫中,衣食也不得饱暖。”又或时在上前道:“今日他与外边某官结交哩,今日在某衙门讨分上得钱哩。”客氏讲,进忠便来做个证见,道:“这事果然有的。”进忠讲客氏便来帮嘴道:“这等委实可恶。”把一个上位聒得动疑了。那王安尚似在睡里梦里,全不知道。反因年纪高大,举动迂缓,又时来约束左右,不许引圣上游耍,圣上越不耐烦他,进忠却又将盗宝余党田寿等,劝圣上释放。就着他来谢恩,上个本道:“王安因要陷害李选侍,并诬奴婢,又为要奴婢银二万两,不与,故任意加赃陷臣死地。”魏进忠便在旁边证一个的确,激怒圣上便传一道旨,道:“王安交结外官,专权乱政,诬害无辜,逼迁妃主,着革了职,降充南海子净军。所有荫袭尽行追夺,一应家产尽行稽没入宫。”进忠便差几个心腹的当牌子头,竟到王安宅里宣了旨,拘了他管的厂印,追了他牌帽,要押发他起身。王安道:“移宫一事,爷自累有圣谕,盗宝一节,他们都有赃证,交结乱政,也须有实迹,咱和你见圣上辨一个明白来。”牌子头道:“圣上只着俺押你南海子充军,不叫抓你进宫,谁和你见驾去?”不知魏进忠已分付管宫门的道:“不许王安进见。”可怜一个王安,要辨不得辨,被这两个牌子头扣上铁索,押出朝门,大暑里,觅了个驴,骑往南海子去。这里已一面将他家产陆续起运到内库去了。当日牌子头覆了旨,又回了魏进忠话。
  魏进忠满心欢喜,回到宅子里,只见这边李永贞、刘若愚、李朝钦一干内官,知道处了王安,晓得是魏进忠做作,都来问贺。那魏进忠坐下,向李永贞道:“李先儿好计,亏你拔得咱眼中刺哩。”李永贞道:“这都是爷的手段,只是这厮还该远远打发他到南京与凤阳去才是。他如今就在京城外,他的党羽还有,一时间或者有个他名下的官儿,替他称冤,哄的圣上意转了,即时取了他来,那时爷的厂印还不稳,还恐怕有害哩。”魏进忠道:“咋处?”李永贞道:“只除把他编摆死了就没事了。”魏进忠想了想道:“咱知道了。”次日又传一道旨,说圣谕南海子守铺净军王安,不许交通外人来往,如有人擅自行动,即便擒送法司究治。先时王安到南海子,还有两个掌家,三五个贴身毛实跟随,其余的都逃散了。正在那边闲讲,王安道:“不知圣上甚意故儿,把咱处置到这田地。”只见一个掌家道:“这还是前日霍给事本,说爷不是,不要爷掌司礼监印的。”根根脚又一个道:“是前日爷做主赶了侯巴巴出宫,如今他进宫,想是要报仇害爷。”正在那里猜度,不料外边一个内侍急急传将这旨来,众人听了,都面面相看,要去不忍,要留又怕拿问,没做理会处。王安听了,便两行泪下,对了这些掌家毛实道:“罢罢,咱一身做事,一身承当,怎么累及你们?你们自散下去罢。”只见这两个掌家道:“孩子们平日都亏了爷来,怎今日落难,便舍了爷去。”这些毛实道:“小的们自小随着公公,叫咱那里去,生死还随公公哩。”王安噙着泪道:“这也是你们好意,只是留你们在这厢干不的甚事,却又说咱背旨,连你们受害,不若散的是。只是你们散去,须寻一个有福有谋虑的,却不要似咱薄福,又这等疏虞,被人暗害,管你们不得到底。”说罢,放声大哭。这些人也都哭了一回,拜辞而去。弄得一个王安,凄凄楚楚,独自个坐着冷铺里,饭食也没个人做与他吃。再过几日,也是饿死数了。那魏进忠那肯放他,知他身畔没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