辎重、谷粟、牛马,不胜数目。遂令鸣金收军,
入寨安歇。次日,张奂升帐,召诸将谓曰:“匈奴战败无食,必回本国。吾等虽胜一阵,不可
以持。当乘势攻之,以摧其气,使不敢再加兵犯边。”分付众军饱食,披挂上马,分作两队,
出寨至关下埋伏。待其经过,首尾击杀。
  却说左谷蠡王,保出单于,走至松崖坡下,高树虏旗,召集诸部匈奴,伤折大半。单于
甚忧,乃谓众曰:“误中小儿奸计,伤我大兵,夺我辎重,如之奈何?”谷蠡进曰:“陛下勿
忧。今虽误输一阵,大兵未折。可回本国养蓄威锐,再作区处。
  ”单于曰:“然。”遂与诸部匈奴,悉收回国。
  至雁门关下,过未将半,忽听一声炮响,关外汉兵齐出。
  当头爰延截住,谓蠡曰:“叫汝王单于答话。”谷蠡怒曰:“君出臣护,将主兵行。吾主大
圣,岂与小将答话!”延大怒,提刀直龋两马相交,共二十合,不分胜负。背后张奂伏兵又出,
两下夹攻,匈奴大败。单于见不能逃,高声叫曰:“汉可休兵,吾愿请降!”奂遂欲罢。谷蠡
不服,令卒擂鼓。又战二十合,奂见匈奴疲倦,并力相攻。谷蠡气战不及,遂叫“顺降,愿
保吾主之命!”张奂大喜,即令罢兵。顾谓单于王曰:“汝若早自省察,不至伤民损卒。奈何
执迷乎?”遂令合兵入关安歇。有《西湖论》曰:汉初遭冒顿凶点,种众强炽。高祖威加四
海,而窘平城之围。太宗政邻刑措,不雪愤辱之耻。逮孝武亟兴边略,有志匈奴,赫然命将,
戎旗星属。侯列郊畿,火通甘泉。而犹鸣镝扬尘,入畿内至于穷竭武力。殚用天财,历纪岁
以攘之。寇虽颇折,而汉之疲耗略相当矣!宣帝值虏庭分争,呼韩邪来臣,乃权纳怀柔。因
为边卫,罢关徼之警,息兵民之劳。龙驾帝服,鸣钟传鼓于清渭之下。南面而朝单于,朔易
无复匹马之踪。四十余年后,王莽陵篡,扰动戎夷。续以更始之乱,方夏幅裂。
  自是,单于得志,狠心复生,乘间侵佚,害流傍境。及中兴之初,更通旧好。报命连属,
金币载道。而单子骄倨益横,内暴滋深。世祖以用事诸华,未遑沙漠之外,忍愧思难,徒报
谢而已。因徒幽并之民,增边屯之卒。及关东稍定,陇蜀以清,其猛夫悍将,莫不顿足攘手,
争言卫、霍之事。帝方厌兵,间修文政,未之许也。
  其后匈奴争立,日逐来奔。愿修呼韩之好,以御北狄之冲。
  奉藩称臣,永为外擀。天子总览群策,和而纳焉。乃召有司开北鄙,择肥美之地,量水
草以处之。驰中郎之使,尽法度以临之。制衣裳,备文物,加玺绂之绶,正单子之名。于是,
匈奴分破,始有南北二庭焉。
  仇衅既深,互伺便隙。控弦抗戈,觇望风尘。云屯鸟散,更相驰突。至于陷溃创伤者,
靡岁或宁。而汉之塞地晏然矣。
  后亦颇为出师,并兵穷讨,命窦宪、耿夔之徒,前后并进,皆用果调设奇。异道同会,
究掩其窟穴。蹑北追奔三千余里,遂破龙祠,焚阏幕,枕十,桔阏氏。铭功封石,倡呼而还。
若因其时势,及其虚旷,还南虏于阴山,归河西于内地。上申光武权宜之略,下防戎羯乱华
之变。使耿国之算,不谬于当世。袁安之议,见从于后王。平易正直,若此其弘也。
  而窦宪矜三捷之效,忽经世之规,狼戾不端,专行威惠。
  送复更立北虏,反其故庭,并恩尔护,以私己福,弃蔑天公。
  坐树大鲠,永言前载,何恨愤之深乎!
  自后经纶失方,叛服不一。其为疾毒,胡可殚言!降及后世,习为常俗。终于吞噬神乡,
丘墟帝宅。鸣呼!千里之谬,与于毫厘,可鉴哉!



  第六十三回李膺严肃振朝纲诬忠系党冤埋狱
  次日,奂等班师,威寒胡虏。至京,入朝见帝,具奏前事。
  帝大喜,谓曰:“卿才若是,犹胜先皇之邓、贾也。”遂加升奂为破虏大将军,兼领总部
之职。延为镇殿大将军,兼督护之职。二人谢恩。奂复奏曰:“匈奴单于,不能总理国事。左
谷蠡王,善于致治。陛下可立谷蠡为主,单于为王。”帝不从,乃下诏遣还原职。八年,复拜
李膺为司隶校尉。
  时小黄门让弟张朔为野王令,贪残无道,疾虐小民。畏膺威严势重,逃还京师,匿于兄
家合柱之中不出。膺知其状,遂差军卒往其府内搜捉。众军领命,即至让府。遍房寻觅,并
无踪影。搜入后堂中,见一堵厚壁,乃曰:“此正合柱也。”遂探开视之,朔果藏内。拿出绑
缚,押送膺府。膺谓之曰:“朝庭爵禄,亦足荣矣,何不守政治,而恣暴贪残,勒掯小民乎?
  ”朔曰:“小官有罪,愿望大人恕过。自是知改,不敢再纵前非。”膺不听,令系于狱。
受辞毕,即杀之。于是,诸黄门常侍,皆鞠躬屏气,休沐不敢出剩帝知,怪问其故。并皆叩
首位曰:“畏李校尉也。”
  时朝廷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