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回归陕西,朱轼是原保的人,理应保他,而乃故意推托,这明是朱轼脱身之法,他晓得岳钟琪将来必有变志,所以不肯保。’雍正闻奏,立派朝官吴荆山飞马追赶,务必追他回来。

吴荆山追着岳钟琪,钟琪不肯转身,吴荆山就在路自刎了。岳钟琪到了任,就拜上一本,称说雍正许多不是。你想此人如何会心向清朝。派人去一说,保就成功了。”

张熙道:“师傅这些话语,都是哪里得来的?”

曾静道:“是何立忠告诉我的。”

张熙道:“现在咱们如何办法?”

曾静道:“我想修书一封,先把大义的话,向他讲说明白。只是没个有胆量的人,敢到陕西制台衙门投这一封信。”

张熙道:“师傅如果没人,门生不才,情愿走一趟。”

曾静道:“你有这个胆量么?”

张熙道:“那也没有什么,不过到他那里投送一投送是了。”

曾静道:“谈何容易!圣道的隆替,华夷的剖别,都关系在这封书信上头,总要当面投递与他,要是落在别个手里,可就坏了事了。再者我们并无利禄的念头,只去献议,不必告诉他里居姓字。”

张熙道:“门人知道,师傅就写信罢。

”当下,曾静写好书信,封固定当,张熙才待接手,忽见曾静啪地跪下,向自己磕头。张熙忙用手扶,惊问:“师傅何故如此?”

曾静郑重道:“此行关着天经地义,理应受我一拜。”

说着连拜两拜。吓得张熙还礼不叠。曾静道:“我为圣道而拜!

我为中国而拜,又何必还礼呢?”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三十一回  究主使制府运奇谋 醒群迷圣君颁特谕
话说张熙接了书信,收拾行李,即日起行,奔向陕西大道,晓行夜住,渴饮饥食,在路行程,非止一日。行到西安省城投了店,询明制台衙门所在,怀了书信,径去投递。这日恰值辕期,司道州县提镇游参各文武簇簇的轿马,挤满了辕门内外。

张熙全都不管,高视阔步地直闯进去。门上兵弁拦住问话,张熙道:“我有机密大事,面禀制军。”

兵弁索取名帖,入内回过,一时传令进见。张熙跟着那军官,昂然而入,到一间陈设很精雅的所在,想来就是签押房了。只见炕上坐着一个五十左右年纪的官儿,威风凛凛,想来就是岳制台了。那官儿身旁,七八个当差的,雁翅般伺候着。只见那军官先到那官儿跟前,打千儿回道:“张秀才传到。”

那官儿也不言语,只把头略点一点。此时张熙抢步上前,连打三拱,口称:“晚生张熙谨谒。

”岳钟琪见他长揖不拜,心下很是纳罕,不免问道:“方才巡捕官说你见我,有机密大事,不知是什么事情?”

张熙道:“晚生从湖南到此,戴月披星,走了千余里的路,无非为的是天经地义,古圣先贤的道理。不承望制军这么倨傲,令人望而却步。”

因自叹道:“只可怜辜负了曾师傅一片好意也。”

说着站起身来,就要告辞。岳钟琪笑道:“何必如此,从来文人求见,总是上那几条不痛不痒的条陈,或是把前人经世文章,东抄西袭,胡诌了一大篇,前来搪塞,想博个山林隐逸的保荐。

我已经被他们闹腻了,疑你也是这一班人,既然不是,不妨把大作请出来瞧瞧。如果有一二可采的地方,本部堂是很虚心的,定当专章保荐。”

张熙道:“晚生要取功名,不等到这会子了。

保荐一层,可以不必。”

说着就把书信呈上。岳钟琪拆开一瞧,吓得面如土色,喝令拿下。当差人等不敢怠慢,立把张熙拿下。

岳钟琪道:“把这贼子交给中军,多派兵弁严行看管。这是谋反大贼,疏忽了我只问你要人。”

当差的答应了两个“是”,把张熙簇拥而去,一面叫请藩臬两司,会同审问。这个法堂,森严利害,从来不曾有过,向外三个座位,中间是制台,左边是藩台,右边是臬台,两侍带刀戈什,执仗军官,刀斩斧截站成雁翅样子,阶下列着各项刑具。岳钟琪传令带上犯人,一时带到。中军官上堂报唱,谋反逆犯张熙带进,那两旁军弁差役,齐声呼喝,这一股威势,要是说话的见了,早已魂飞天外,魄散九霄。亏这张熙胆大包身,心坚如铁,只当没有瞧见,依然满面笑容。岳钟琪喝道:“本朝深仁厚泽八十多年,何曾亏负于你?你这逆贼,胆敢到本部堂跟前献递逆书,劝本部堂谋逆。

现在问你逆党共有几人?姓什么?叫什么?巢窟在哪里?到此献书,究竟奉谁的命?”

张熙道:“满夷入关,到处杀